第一个就怀疑容疾和容妃串通一气,两人之间有秘密。直到容疾问上她,她才反应,若这二人真得有问题,容疾为何会在此时提醒她呢。“我……”苏洛洛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她承认自己这次是莽撞了,可若放在以前,她可不是这样不冷静的人。到底怎么回事?苏洛洛拍了拍脑袋,将目光移到纸条上面,只见一行清秀的小字里透着点点冰寒。不用说,这是容妃亲自写下的。“小心胭脂”四个字映入苏洛洛的眼眸当中,可这四个字为何会出自容妃之手?她是知道胭脂有问题的,更是隐约猜到胭脂跟宫中某位贵人有染,却没想到已到了被容妃特意提醒的地步。“如何?”
容疾垂着眼皮,不经意地问道:“可是传给本王的讯息?”
苏洛洛把纸条递到容疾面前,即使他们是盟友,互通信息是很必须的。至于容疾到底瞒着苏洛洛多少,这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容疾抬眼皮瞟一下,淡淡地说道:“她真是小看你了。”
只这一句,便没有了下文。苏洛洛笑着把纸条揣进怀里,说道:“容妃娘娘也是一番好心,或许她发现胭脂和宫中某位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出于好心提醒我一下,也是常理。”
“住在这深宫大院里的人,就没有一个心思单纯的,若你进宫为妃,估计活不过第二天。”
容疾早知苏洛洛在办案方面虽有些手段,看人看事也有一套,就是心思太过单纯。宫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可是分分钟就是无数条人命。苏洛洛吐吐舌头,说道:“这不是有王爷护着我吗?再说,我的心思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单纯。”
若提到单纯,苏洛洛脑子里立刻想到一个人,那就嘉惠公主。这位生在深宫,长在深宫里的公主真是干净得像块白绸布。想到嘉惠公主,苏洛洛的眸光不禁暗淡下去。容疾知她心意,宽慰道:“宁武帝让你和亲,只不过是在试探我的态度。你也不想一下,一个跟宁国没有血缘关系的郡主,怎么可能会真正成为他的棋子?番邦是与宁国连年交战的邻邦,如此凶险,他怎么可能安心安一枚不受控制的棋子呢?”
棋子,棋子,又是棋子。苏洛洛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她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容疾的眼睛,郑重地问道:“为了宁国的安危,就要牺牲某个人的一生吗?嘉惠公主又有何错?”
“错?当然有错。”
容疾声音沉下去,透着一股股冰寒,说道:“错就错在,她生在帝王家,从出生就享受着世间的尊贵。而现在就是需要她付出代价的时候,所以她没的选择。”
“怪不得你之前跟我说了那样一番话,原来你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大戏。”
苏洛洛总算是明白过来,只是她心中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平息。“身处皇权中心,谁也逃不过注定的命运。洛洛,你现在若是反悔,我还有能力还你一片平静的生活。”
容疾很是郑重地说道。苏洛洛嘴角扯动,露出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笑,“上了贼船,还能下得来吗?我若此时退却,想必刘家村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你倒是看得明白,只是你真得想清楚了吗?”
容疾再次确定苏洛洛的心思,便重复地问了一遍。“王爷既然能护我周全,我还有什么想不清楚的。”
苏洛洛似乎上粘上容疾一般,任容疾如何说,她始终不改初衷。也对,数百条人命摆在那里,她进京这么多天也未见一星半点的动静,更有甚者云安城的外差进京都被人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这一切的一切激起了苏洛洛的斗志。就在这时,马车外有人高声喊喝,“王爷,请留步。”
容疾和苏洛洛互相对视一下,容疾出声道:“停。”
马车停下来,外面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他似乎还急促地喘着气,“王爷,你可真是心疼奴才,奴才给王爷请安了。”
苏洛洛挑开车帘,朝外看就见一个眼熟的太监微躬着身站在马车旁。“你是四喜儿公公?”
苏洛洛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便问道。太监抬起头来,满脸挂笑地说道:“郡主真是好记性,城外驿馆只见过一次,郡主便识得奴才。这是奴才天大的荣幸。”
“找王爷何事?”
苏洛洛没理会他的恭维,问道。四喜儿见套近乎没什么用,便回道:“王爷让奴才来请王爷移步御书房,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哦?”
容疾稳坐着,疑惑出声。别看四喜儿对苏洛洛说话脸上带着笑,却在对上容疾之时,便得恭敬严肃起来,“回王爷,咸福宫那边出事了。”
咸福宫?苏洛洛的眼眸一紧,回头看向容疾,容疾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便说道:“好,前面带路。”
马车调转复又朝着皇宫的方向行去,容疾下车坐上轮椅,由太阿推着向皇宫走。苏洛洛则跟在他身边。四喜儿瞧见只觉不妥,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王爷,陛下只说了召见您。这大冷的天儿,云安郡主若在外面冻着,恐怕冻坏身子。”
容疾侧头看向四喜儿,眼神淡淡的,却让四喜儿从骨子里升出一股胆怯。他的脚下一软,直接趴倒在地上,一时竟然没有爬起来。容疾收回视线,一字未提,却让四喜儿这辈子都记住得罪容疾,也不能说苏洛洛半个不字。苏洛洛落后半步,伸手去扶四喜儿,四喜儿赶快连滚带爬的躲开,趁机站起身来。“郡主不要折煞奴才。”
四喜儿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苏洛洛有些心里不舒服。可这就是皇宫,这就是皇权的中心,正像容疾所说的一样,人的命早就在踏入这里的第一步早早注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