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既然不用人扶,就看清脚下的路,别再摔倒了。”
苏洛洛收回手,转身迈步跟上容疾,却留下一句话给四喜儿。四喜儿听着这话,望着苏洛洛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儿来。终于,苏洛洛追上容疾,轻声说道:“我想去趟咸福宫。”
“你是在担心她?”
容疾淡淡地说道:“这个地方最缺的是情义,最不该有的也是情义,洛洛,你还要去吗?”
“要。”
苏洛洛坚定地说道。“好,一个时辰之后,我在宫门口等你。”
容疾竟然答应下来,随后又说道:“我先送你过去,再去御书房。”
苏洛洛万没想到,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若是让陛下知道你是为着我才让他等着,恐怕不好。”
“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若如此,他心里定然开心。”
容疾临时改变主意,便由太阿推着向咸福宫驶去。四喜儿在后面,见容疾改变了方向,急忙跑上前来,提醒道:“王爷,御书房在这个方向,您走反了。”
容疾才不理会四喜儿,倒是四喜儿后知后觉,自言自语道:“那个方向应该是咸福宫。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容王爷这是……”后面的话,他没说,心里却是明白得很。终于到了咸福宫外,容疾止步,看着苏洛洛进去才让太阿转身。太阿冷冷地看一眼宫门,说道:“既然担心,为何不进去?”
“终究有我看顾不过来的一时,她总要学会保护自己。”
容疾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走吧,该来的终究会来。”
太阿推着容疾迈步朝着御书房走去,四喜儿远远跟着伺候。咸福宫内苏洛洛刚迈进去就见宫人们乱成一团,进进出出得好不热闹。而她们所去的都是咸福宫的偏殿,苏洛洛的目光落在那扇门上,脚下却再也没迈动一步。“你是站在这里看好戏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传进苏洛洛的耳朵里,她根本就不用看,便知是谁。“他下手还不够狠,若打得是你的嘴,估计你这会早就闭上了。”
苏洛洛扭头看向凤焰骁,声音很是冷淡。凤焰骁白了苏洛洛一眼,朝她走过来。苏洛洛自动朝旁边闪过去,凤焰骁是个危险人物,她要离得远些才算安全。“你是在怕本太子?还是怕小王叔?”
凤焰骁脸上挂着痞坏的笑,眼神里闪着光芒。“既然太子殿下什么都知道,又何必要问呢?”
苏洛洛白了凤焰骁一眼,迈步绕开凤焰骁朝着咸福宫的偏殿走去。凤焰骁这次没有阻拦苏洛洛,而是迈着和缓的步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前面的背影,让凤焰骁看着很是舒服,虽然这个小丫头从来没对他说过一句好听的话,甚至就在刚才还毫无礼貌地编排他一顿。但凤焰骁看着就是打心眼里喜欢。苏洛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看一眼,谁知这个凤焰骁哪根筋搭错了,一直追着她不放。她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容疾。处于皇权的中心,即使容疾身体有残疾,仍然不会被别人小觑。更有甚者生出拉拢到已方阵容的心思。苏洛洛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吓人的念头,难不成凤焰骁也想拉拢容疾,而接近她就是为了从她身上找突破口?她和容疾可是一条船上的,更何况外人眼里她是容疾独宠的女人,地位也是在无形之中抬高了不少。“哎哟。”
苏洛洛由于想得太入神,没有注意到迎面来的一个小宫女径直撞了上去。小宫女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她,一头扎了过来,手里的铜盆顶上苏洛洛的肚子。以至于苏洛洛疼得哎呦叫了一声,脚下一时没站稳,身子朝后倒去。凤焰骁见此情景,脚尖点地飞身上去搂住苏洛洛纤细的腰细,稳住后,厉声朝着小宫女吼道:“冲撞了郡主,你担当得起吗?也不怕容王摘了你的脑袋。”
小宫女吓得赶快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对着苏洛洛磕头,“奴婢不是故意的,求郡主饶命,千万不要跟容王爷讲。奴婢家里有病重的母亲,父亲更是早逝,就靠着奴婢这些俸禄支撑起全家。求云安郡主大慈大悲,求郡主……”苏洛洛稳住身形后,便一个闪身离开凤焰骁的怀抱,只是她的眸间冰冷,并没因为凤焰骁的仗义出手而心生感激。算了,先把凤焰骁放一边。苏洛洛走到小宫女面前,伸手将她扶起来,说道:“此事不怪你,是我走得太快,你赶快起来吧。”
小宫女万没想到苏洛洛如此好说话,还以为她跟宫里其他主子似的,当面一套,背后使绊子,便更加害怕起来。“郡主仁慈,还请郡主跟王爷求个情。”
小宫女可怜巴巴地望着苏洛洛,乞求地说道。苏洛洛就知道凤焰骁那句看似是帮她的话,实则句句在给容疾挖坑明枪炅躲,暗箭难防。容疾纵使奇才出事,也不可能时时防着小人在背后使坏,就例如这次。苏洛洛更是为刚才心中所下了判断庆幸,她脑筋一转,主意就上来了。“你就这么怕王爷吗?”
苏洛洛收回手来问道。小宫女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愣在那里。“我不知为何你会怕王爷,但在我认识中的王爷忠勇仁义,是整个宁国的功臣。他确实手上沾着血,但那都是犯我宁国边境,扰我百姓的敌国将士的血。”
苏洛洛说着情绪上来,小脸绷得紧紧的。可能她说的太过激昂慷慨,路过的宫人也驻足倾听。她正好趁此机会给容疾平反沉冤。“战神威名远播,震慑的是敌邦,而不是我们这些受他以及他手下将士保护的臣民。如果我们因此就惧怕他们,良心何在?冷了将士们的心,我们的安危要如何保障。”
苏洛洛停顿一时,说道:“你们何曾听说过容王无缘无故乱杀人吗?”
在场的宫人仔细想过之后,纷纷摇头。有些大胆的更是交头接耳起来,“郡主好像说得很对,王爷确实没有随意处罚过什么人。”
“小棠我经常在宫里走动,只听说王爷威名,却也没亲眼见过王爷乱发脾气。”
“……”苏洛洛听着宫人的议论,心里总算踏实些,都说众中烁金,总不能让人们总是误传关于容疾的事,这也是苏洛洛力所能及的。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已被某人在暗中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