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德身体忍不住颤抖着,双手握拳,指甲紧紧抠入手心,强行让自己保持住冷静不那么失态。看到自己胞弟如此惨状,他双目几欲喷火看着陈诺,恨不得要将陈诺生吞活剥了。门外陈诺紧盯着夏一德继续问道:“敢问夏员外,这匪首你可认识?这贼名叫夏双勇,听说你的胞弟也叫夏双勇吧……”周遭百姓们听到都哗声大起,惊呼声不断,就算是再笨的人恐怕也明白了。夏家明面上只有夏一德出面活动,城内百姓虽说知道这夏家家主有个胞弟,但是他的这个胞弟并不经常露面,反而来去无踪,说是常年在外做生意走镖。甚至百姓们都不清楚夏一德这个胞弟具体名字叫什么,只有外间称呼为夏二爷。任谁也想象不到,徐州城数一数二的豪绅夏家二爷居然是恶贯满盈,威慑徐淮各境的巨匪“老夏好”。这实在太可怕,徐州城的夏家都是以清白商贾人家示人,而且交好官府,这样豪绅家族居然有巨匪,这谁能想的到。面对陈诺的咄咄逼人,夏一德清楚他的目的,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承认,夏一德突然怒声吼道:“陈守备说笑了,我二弟在外走镖怎么可能是匪徒?这世间同名同姓的又不是没有?”
“证人都拉到面前了还在嘴硬?”
陈诺心头火起,厉声喝道:“夏一德,人证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还想抵赖不成?”
夏一德眼光闪烁,仍旧嘴硬道:“陈守备,老夫已经说了,我不认识这些匪徒,他们没有与我夏家有任何关系。”
夏一德现在只能“赖”,打死不认账,只要拖到了救兵,面前的僵局就会彻底打开。“老小子想拖时间…”陈诺心中明悟,转头吩咐道:“来人,将夏家庄的庄主给我押上来。”
护卫们听到命令将一落魄的老年人押了上来,此人便是夏一德的表叔夏三叔。夏三叔被押了上来看着被残忍钉在木架上的夏双勇,心悸不已。陈诺一旁喝问道:“你便是夏家庄的庄主,夏一德夏双勇兄弟二人的表叔?”
“回大人,小人就……”夏三叔顺嘴就要回答,说到最后猛然惊醒过来,这陈诺好阴险居然想要套自己的话。陈诺不满道:“你现在已经成为阶下囚,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落个死,如若现在能够检举揭发,本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说!墙上这老者你是否认识?”
夏三叔顺着陈诺话音儿抬头看去,神情一呆,墙头上的老者他自然十分熟悉,但是看到夏一德阴冷带着警告意味的目光,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最后懦懦答道:“我不……不认识。”
“很好!你们呢?你们可敢检举揭发?”
陈诺向跪在地上的其余的匪徒问道。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这些人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其中一凶悍匪徒昂头大骂道:“你们这些狗官兵要杀要剐快点,爷皱一下眉头爷就不是裤裆有……”“噗呲~”这贼叫嚣着还没说完,一柄长刀就劈了过来,头目滚滚而落,鲜血喷洒一大片,惊起了周围百姓大叫惊呼不断。陈诺抽回还在滴血的长刀,眉宇煞气道:“这么早想死本官就成全你。”
陈诺对跪在地上的匪徒宣判死刑道:“你们这些匪徒残暴百姓,毫无人性,一个个皆都该死,现,本官要将你们全都明正典刑,告慰那些被你们残杀百姓的在天之灵。”
匪徒俘虏们尖叫不断,其中有人大叫道:“我们只是从贼,罪不至死啊!陈诺你无权杀我们,你只是一个守备官,哪来的权力明正典刑?”
这匪说的没错,他们当匪就有被抓住的觉悟,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对大明律典十分清楚。若是在野外他们被抓住当场杀了也就认了,但是现在他们进了徐州城,对待俘虏需由徐州州衙接管处置。偏偏此时大明的现状是对待首恶很严厉,对待从犯又很宽容,哪怕是首恶那也没有网开一面的机会。就譬如献贼张献忠,此贼可是亲手刨了明王朝朱家的祖陵,到最后朝廷还不是捏着鼻子接受了他的招安。最后张献忠降而复叛理所应当,一句话,刀子不够利不够快,大奸大恶之徒永远是奸恶之徒,他们改良从善的几率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可现在陈诺偏偏破例这么做了,完全无视朝廷这些狗屁规章制度。陈诺道:“听闻你们这些恶贼在夹山村屠村残酷无比,用石碾碾碎人体或者用棒锥将人骨头活生生砸碎。”
“对待你们这些贼人当用恶法处理,来呀,将这些人全都腰斩!”
立时从护卫中军杀手队里出来一批人,这些人个个铁甲,步伐沉重,最重要的使他们手持巨斧或者沉重宽背雁翅刀和长形朴刀。这些重型武器劈砍人体最是锋利,可使刃口不卷。“贼匪夏立成、夏立功、夏凤众、夏凤人、夏妙顺,处以腰铡极刑。”
一兵高声唱着名,墙头阵骚动,显然其中有他们的亲人在里面,再看夏一双面容不悲不喜,但是双手颤抖,显然在极力忍耐。点到的五个贼匪哭嚎挣扎不断,但无一例外被高大强壮的铁甲兵们按倒在,将他们的双手双脚,旁边的一个铁甲兵行刑。“行刑!”
看到自家守备大人手势,旁边一传令兵立马喝道。五名高大的铁甲兵将手上的斧子长刀重重挥下,立时声嘶力竭的哀嚎声响彻天际,腰斩的痛苦根本不是人能所忍受的,五个匪徒们除了叫还是叫。他们身体的上半部位和下体彻底分离开,鲜血淋漓地上一大片,甚至混杂着一股子屎尿的味道,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在阳光的暴晒下,令人呕吐。腰斩后,因为身体上半身器官几乎没什么伤害,所以一时半刻死不了,匪徒们哀嚎着在地上蠕动着若蛆虫,双手无意识抓着,只等着血慢慢流干净,让他们受尽痛苦而死。周遭百姓们看到好多人都就地呕吐起来,这样的热闹他们就不该来看,看到同伴惨状,余下的匪徒筛糠如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夏三叔被吓得头脑发懵,脑海中空白一片,忽然他看见陈诺将目光转向了他,他若妇人般吓得尖叫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检举我检举,墙头上的夏一德是我的表侄,我们夏家就是一个贼窝。”
夏三叔这一牵头,余下的匪徒心理防线崩溃,都大哭大叫着要检举揭发,面前同伴被腰斩惨状让他们真的怕了……墙头夏一德呜咽一声,绝望闭目一头从墙梯栽落下来:“他们夏家这次彻底完了……”“好!”
陈诺心中赞喝一声,向周围百姓拱手道:“现真相大白,铁证如山,这夏府就是一个彻底贼窝,诸多乡邻可愿作证?”
“那是没得说,俺们都是亲眼看到,自然愿意为陈大人作证!”
百姓们纷纷叫道,起哄着,今天他们果真是看了一场好戏,竟然将夏府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扳倒了。“既如此,那陈某便不客气了。”
陈诺拔出腰间佩刀,长刀指向夏府,意气风发道:“将士们听令,攻杀进去!”
“杀!”
听到号令,乞活军火铳兵,长枪各自挺着武器,大声吼着滚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