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终究老了。太后眼底划过一丝嫉妒,她看着司空瑾,她倒是越发年轻了。每一次见她,都让太后疯狂地嫉妒,疯狂地想起以前的事情。“司空瑾,过来坐吧。”
太后面上喜色,倒也不在乎那些繁琐的礼节。司空瑾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来做什么,她们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她也不想惹了麻烦。“你可知道……今日,换了新帝,你可是太皇太妃了。”
太后轻笑出声,看向那个自若的女人。“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司空瑾轻声道,“你我都这副模样了,还想着争权吗?”
“司空瑾,你是你,我是我。”
太后清冷地笑出声,她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司空瑾的面前。太后伸手,一把攥着司空瑾的下巴,低声道:“新帝下了一道圣旨,你知道是什么吗?”
眼前女人眼底,满是高傲,司空瑾知道,太后这是来炫耀的。炫耀如今只有她一个人,位高权重,只有她一个人,活得那么好,当年所有的人,都已经成了一抔土。“七王爷,你的阿砚,要率领兵马去攻打北寒,那个你出生的地方,那个有你亲人的地方。”
太后笑得很张狂,“哈哈哈,想不到吧?”
司空瑾浑身一颤,怒目瞪着眼前的太后:“你做了什么?你莫要伤害阿砚。”
“怕了?”
太后挑眉,“司空瑾,这就是你当年所做的一切,所要付出的代价,你以为入了这冷宫,就能为你保住性命吗?不,司空瑾,我会让你的孩子,你孙儿都不得好死!”
“你疯了!”
司空瑾怒吼一声。屋子里面,传来啪嗒一声,碗落地的声音,碎成一片。太后朝里面看了一眼,便瞧见温长宜睡在那儿,里头的人,吓得浑身都颤了一下。温长宜哪里会想到,睁开眼睛的时候,会听到这一切。司空瑾……这不是先皇的爱妃吗?温长宜是个聪明的人,自然知晓什么该说,什么都不该说,什么该见着,什么不该见着。太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放在冷宫的人,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她就是喜欢看司空瑾那落魄的模样。那女人倒在地上,满脸绝望的样子,才能让太后觉得心底舒服。等那群人都走了之后,温长宜才从床上起来,可是阿真却拦住了她的去路:“娘娘,有些事情,你当做不知道的好,还能多活几年!”
阿真冷冷地看着温长宜。她僵了一下,越过阿真,看着瑟缩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司空瑾。这个皇宫,藏着的秘密,比她想象之中要多得多!有些阴暗的角落里,早已经爬满了蛆。而他们都没有想到的那个女人,如今正慢慢露出她蛇蝎的一面。……大殿之后,帝后同床,外头皆是眼线。瞿未音翻来覆去,这床榻实在有些大了,就算是这样胡闹来,也没有碰到君若。“你打算怎么做?”
瞿未音轻声道,挑眉,“明儿外祖母可是要验明正身的,到时候……”“落红而已。”
君若喃喃,他不会碰瞿未音,这是从一开始便说好的。此刻妖娆地躺在那儿的女人,心底忽而有些莫名,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大抵是她都这样了,男人连看都没看一眼。“喝了吧。”
瞿未音心底乏然无味,便站起身来,去拿了一杯酒,递给君若,“没有新婚夜,也得走个流程,合个交杯酒吧。”
“好。”
君若应了一声,仰头却喝下那一杯酒。他的视线对上瞿未音的眼眸,却发现女人的神色很怪异,与从前的并不一样,透着一股邪佞的感觉。“怎么了?”
君若低声道,他以为瞿未音会跟太后不同,起码这些天接触下来,这个女人跟想象之中还是有差别的。“热吗?”
瞿未音笑得狡黠,慢慢地攀附上君若的脖子,双手勾着他。而此刻男人的神色在变,身子一点点变得燥热难耐。怎么会这样?君若心底咯噔一下,那股不受控制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眼前好似出现很诡异的画面,君若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脑子一片模糊,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情蛊已经种下,瞿未音却觉得索然无味,那种感觉,很奇怪。……太后宫中的人,站在门外,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已经成功了,往后君若便是瞿未音捏在手心里,不能反抗的人儿了。一个傀儡而已。瞿未音靠在那儿,伸手抚摸君若那白皙的脸庞,嫩滑的皮肤。“君若,对不起。”
她喃喃,“从今天开始,若我没有死,你便会继续生,若我死了,你也会死。”
可沉睡中的人压根听不到这一切。……七王府内,乔洛今儿伪装地有点累,大喇喇地坐在那儿。身后的男人,倒是体贴,一点点帮着捏肩膀:“舒服吗?”
“再用一点儿劲,我吃力地很。”
乔洛喃喃,一副享受的模样,谁让自己今儿为了君倾晏在旁人的面前演戏,还演那种娇羞小媳妇的设定。乔洛那是拉不下面子,为了君倾晏不得不做。在旁人看来,那就是个妖艳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外头都开始谣传,说七王爷沉迷美色,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战神了。更有甚者,开始谋划要乔洛的性命,说什么只有杀掉七王爷身侧那个女人,大夏才有未来。“呵,倒是竟会给我妖魔化,什么妖,乱七八糟的。”
乔洛嘟囔着,“啊——真的舒服。”
“你管他们做什么,要真是妖,那也是我甘愿的。”
甘愿,醉卧美人膝,谁也拦不住。君倾晏要做的事儿,又有多少人能拦地住。“晏字军都集结好了吗?”
乔洛勾唇,“君若可是要你去平定北寒,是不是该敲山震虎,免得那老妖婆以为,你真的废了。”
“洛儿。”
某人正色。“嗯?”
乔洛挑眉,一副等着他说话的样子。“我废没废,你不清楚吗?”
君倾晏勾唇,眼眸之中全然都是坏笑。这个男人!越发是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