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捕头,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一直都针锋相对。但从前他技高一筹,严逸屡屡被他压在底下,此时仇人相见自是分外眼红。“沈行,你纵容手下行凶,又私自逃出牢房,已是死罪难免。你的那帮手下,现在都被大人收押起来,连同你在内择日问斩!”
严逸声色俱厉,说得沈捕头胆寒发竖。“大人不能如此待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他吩咐,陆少爷的死更怪不到我头上……”“闭嘴!大人对你有知遇之恩,你死到临头了却还想着辱他名声,简直狼心狗肺!来人啊,立刻将犯人沈行擒拿归案!”
闻言,沈捕头神情冷厉,想也不想地拔刀对准昔日的同僚。“谁敢上前半步,就休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能当上捕头的人物,武功当然比他们这些捕快要高些。就连严逸都不是沈行的对手,其他人更是不用提,所以他这架势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见状,严逸只冷笑道:“有本事你就动手吧。忘了告诉你,为了能顺利缉拿你,大人已命我等把你那瞎了眼的老母亲,和那怀胎数月的娘子,‘请’到了衙门做客!”
此话一出,沈捕头拿刀的手猛地一颤,双目瞬间赤红。“别碰我家人!”
“这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严逸讥讽地看着他。内心挣扎片刻,沈捕头嘴唇发抖,不甘不愿地扔了刀。待他被人擒住后,马车里的赵典也被严逸派人拉了下来,一干人等声势浩荡地返回县衙。路上赵典不断喊着“不关我的事”,可惜没人理他。县衙属于朝廷的办公之地,陆承德自然不敢将这里也布置成灵堂。只是,接到通知赶来县衙的陆承德,身上穿的却并非官服而是丧服。其实,这也算是对朝廷的不敬。但在悲怒交加的状况下,他仗着岳阳城距都城很远,这点小小的不敬就不当回事了。一看见沈行,陆承德就露出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你口口声声,说谦儿不会有事。你可知昨晚,当谦儿尸身被送回来的那刻,本官的心有多痛吗?!”
陆承德全无压抑地爆发出怒意,纵使沈捕头距他很远,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火气。“大人,属下确实不知少爷会遇此大难,再者当时少爷身边有人保护……”到了这一刻,他还在奢望陆承德能够理智对待这次的意外,不要迁怒于无辜的人。偏偏现实很残酷,怒火攻心的陆承德,压根不打算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沉下声音,陆承德残酷地对沈捕头说:“沈行,你的那些兄弟,都已经授首了。“至于你,本官会留到最后。本官要让你看着你那瞎子老娘,和怀孕的妻子痛苦地死去,再慢慢折磨你至死!”
沈捕头勃然变色,失控地大吼:“大人请三思!我沈行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大人看在属下往日的功劳上,不要牵连我娘她们……”“把他带下去锁起来,等料理完谦儿的丧事,本官再慢慢处决这些杀害谦儿的凶手。”
陆承德暴虐地喝道。“喏!”
幸灾乐祸的严逸应得爽快,亲自押着沈行去牢房。被带走的时候,沈捕头的声音持续响着:“大人,请放了我娘她们,属下来世为你做牛做马……”由始至终,陆承德都没把沈行的话听进去。如果不是沈行办事不力,事情又怎会发展到这个局面?都是他,对那该死的靳宛阿谀奉承,一再耽误时间,才会让大个子盯上谦儿!若说谦儿的死,大个子和靳宛是主犯,那沈行就是助纣为虐的从犯!那两名主犯当得抽皮剥筋,而沈行这个从犯,也决不轻饶!所以对于沈行的求饶,他又岂会心软。现在沈行已被抓获,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旺福镇那两个千刀万剐的主犯了……他已经派人连夜调查清楚,本国的王子正在都城之内,并未出城。即是说,即便大个子是贵族子弟,他也绝不可能是乌国尊贵的王子。为了给谦儿报仇,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若非他之前瞻前顾后,或许他还能及时救下谦儿……当初长姊临死前,把这个和入赘夫婿生下的孩子托付给他,并告诉他这是陆家的血脉,让他好好把孩子抚养长大。可今日陆谦已死,血脉也就断了,他陆承德还有什么理由畏首畏尾?下定决心要复仇的陆承德,将目光投到战战栗栗的赵典身上。“赵典,本官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靳宛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