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客人,便是大人你……”说到这里,靳宛话头一顿,调侃地望着宰伯,“却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宰伯捻须的动作停住。半晌,宰伯眯起双眼,似要仔细观察面前的少女,好看清这是怎样的一个妖孽。“此前曾听沈舟说,岳阳城中有个钱掌柜开了家酿醋坊,所卖的香醋品质比游商的犹有过之。可惜钱掌柜似与宫中有牵连,本官不能用强硬手段令其交出香醋秘方。”
宰伯漠然说出这番话,两只眼睛则紧紧锁住少女,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然而少女岿然不动,任他说了什么,都是笑盈盈的样子。对于宰伯话里隐隐的警告,靳宛选择了四两拨千斤:“大人说笑了。大人身为一国官员,自然是全心全意替百姓效力的,岂会强抢百姓的东西?”
长安君告诉靳宛,这位宰伯大人,正是她先前听人提过的城主大人。而听了宰伯的话之后,靳宛自然而然联想到了之前毁诺的沈掌柜,猜出他便是宰伯口中的“沈舟”。看样子,沈掌柜那个时候傍上的大腿,就是省城的城主大人。很明显,宰伯忌惮所谓的钱掌柜,却还没弄清她和卫林、苏夫人的关系。这也难怪,现在并没有谁留意到金达记,更不会有人知道这家商铺,属于三鲜楼壹号的掌柜。况且宰伯是今天早上,才抵达岳阳城的。卫林先前留下的侍卫,有一半都被苏夫人派去和她的手下一起,护送贡酒贡醋进宫。剩下的那一半,恰恰是不识得靳宛的侍卫。至于认识靳宛的衙差,既不晓靳宛获得钦差大人的礼遇,又巴不得靳宛惹怒城主大人,所以主动请缨,接下将靳宛带来见城主的差事。是以没人提醒宰伯,靳姑娘是个惹不得的存在。这导致现下对付起靳宛来,宰伯在理论上,并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宰伯眼中的靳宛,仅仅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即便她这丫头气度不凡又如何,当着他这个城主大人的面,就不信她敢犟下去。“假若换做寻常物品,本官自不会插手。可是香醋何等重要,它甚至能改变本国在帝国的地位,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珍品。你一个小小丫头,又怎能发挥出它最大的用处,自是交给本官处理最佳。”
宰伯义正言辞地说着,摆出威严正义的脸色,就差没在脑门儿贴上“挂羊头卖狗肉”几个大字。靳宛皮笑肉不笑,没有在意。对这种大义凛然的言论,靳宛向来是嗤之以鼻的。别说靳宛本就有自己的打算,即使靳宛不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那又怎么样?她有权处置自己的东西。“大人无需担心,民女开这家商铺,为的便是利民。有道是‘家不平何以平天下,民不兴何以兴国邦’,只有百姓生活好了,国的前景才会远大。”
靳宛的话还没说完时,宰伯的面色就已沉郁下来。“没想到你一介乡野村姑,竟也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今日既然被他知晓这家商铺有香醋出售,那他对香醋秘方,便势在必得。不管这个小女子说什么,宰伯都不会放过眼前如此巨大的机遇,为此他将不惜倾尽所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