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唯一下意识问:“你考驾照了?”
叶璃反而奇怪的看他:“我有驾照,有问题?”
皇甫唯一自觉失言,摇摇头道:“不是。”
只是以前不知道,又从没见过她开车,潜意识就以为她是没考驾照、不会开……他对她的了解,确实不深。由叶璃负责开车,皇甫唯一坐在副驾驶,一路心情复杂回到家里。他让了主卧套房里的卫生间给叶璃用,自己在外面的卫生间冲过一个澡,想着要不要去客房睡。之前两个人虽然一起睡主卧,但最近半个多月,他们都没有那种亲密的时候了。皇甫唯一心里别扭,又不想暴露自己的别扭,分外的纠结。只是他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刚从卫生间出来,碰到已经洗过澡、出来倒水喝的叶璃。她向来没有许多女孩子会有的那种矜持,笑着说:“皇甫医生,进来睡。”
直到躺到双人大床上,皇甫唯一心里还是不得劲。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直到旁边的人转身伸过手来抱住他的腰,他才恍然大悟——他和叶璃之间,比起普通的情侣或者夫妻,完全不一样。她好像永远都不会因为要和他亲近而不自在,也不会扭扭捏捏的,哪怕他们明明……关系这样的冷淡。皇甫唯一一瞬有种错觉,他才是那个受气的小媳妇,心里面藏着许多的小心思,却一个字都不说。要是多抱怨上两句,那妥妥就是怨妇的形象了。意识到这一点,皇甫唯一心底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他绝不愿意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境地,尤其是在叶璃面前!想到了这里,又惦记起叶璃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皇甫唯一暗中自己给自己壮了个胆。叶璃感觉到皇甫唯一手心突然覆上了她的手背,原本是背对着她,也转过了身来。她去看他,那一刻,皇甫唯一的眼神格外深情,然后他凑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到三点多的时候,皇甫唯一也醒了,两个人起床随便吃了点饭,又一起过去医院。这次换皇甫唯一来开车,只是没有太多的话。一旦回想自己做过的事,皇甫医生不是不郁闷,却更觉得恼。明明当时不是那样的想法,仍旧轻易被绕进叶璃的节奏,被她牵着跑,他常常在过后才能回过神来。皇甫唯一几乎怀疑,究竟是叶璃太过狡诈,还是其实他自己有问题?他弄不明白叶璃到底怎么想的,事实上他是从来就没有弄懂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自己。“等我姥姥过两天出院了,哪天有时间,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吃个饭吧。”
副驾驶座上的人忽然间开了口,走神的皇甫唯一慢了一拍才反应了过来。往常基本一周至少回去陪父母吃一顿饭,这阵子因为叶璃姥姥的事情,确实一直都没回去。听到叶璃说这个,皇甫唯一没什么好反对的,颔首应了下来。他们到了医院后,皇甫唯一送叶璃去病房。他们没搭电梯走楼梯,却在到达叶璃姥姥住的五楼时,发现楼道里挤了不少的人且十分吵闹。这种情况,皇甫唯一就算没有碰见过也不会想不到是怎么一回事。碰上医闹,场面容易混乱,万一闹起来,还容易受伤,他当下拦住叶璃,说:“你先别过去。”
叶璃还没开口,皇甫唯一又说:“我过去看看你姥姥和你妈妈。”
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皱着眉,伸手拍拍她脑袋,“没事,我先去看看。”
话音落下,皇甫唯一人已经快步往前面走过去了。叶璃被他丢在身后,她也就站着没动,暗地里询问起007了解具体情况,脸上也是一抹凝重。围堵在这里的十几号人都是病人家属,正在同医院的医生起争执。之前这位六十多岁的病人也因摔跤骨折做过一台手术,后来病人又跌了一跤,家属没送医院。这一次又跌跤,病人直接卧床不起了,没过两个月,人就没了。病人家属闹到医院里头来,说是之前的手术有问题才会变成这样子,和医院要说法也索要赔偿。以这样的由头来医院讨说法,怎么看都是无理取闹,但既然这么做了,必然是明知没理也要争上三分。叶璃唯一在意……她暗地里问007:“他们带家伙了?”
007回答:“……有个人身上揣了刀。”
叶璃听到答复,没有继续在原地多待,直接往人堆里挤了过去。叶璃姥姥的病房在靠近走廊尽头的一间,皇甫唯一看到叶璃妈妈走出病房看情况,远远的示意她先进去。确定叶璃妈妈回了病房,他才转而帮着相熟的医生周旋。病人家属口中这位病人的手术,皇甫唯一虽没有参与和负责,但不过半年前的事。那时他在医院里上班,这一桩手术麻烦多、同事抱怨不少,也不是没有了印象。只是病人家属完全是不讲理的架势,他来之前闹过了一阵,这会更好好说不过三句话就动手。同办公室的刘医生被男家属了拽过去,皇甫唯一见状,心知要出事。那场手术虽不是刘医生主的刀,但确实是由她负责的病人,现在看情况是没办法善了……总不能将一位女士推出去。皇甫唯一是最快反应过来的,立刻去了抢人。争执中,皇甫唯一把刘医生从病人家属手里抢了回来,推着她退到人群后面,他自己挡在前面。他的行径,却无疑更激怒了本就恼怒的病人家属,两边一阵推搡。一片混乱里,病人家属里面一个人蹿到皇甫唯一面前。那人掏出家伙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刀子已经冲他身上插过来了,也几乎同一时间,他被人撞开了。耳边是一道熟悉声音喊了一句小心,皇甫唯一稳住了身形转过头,看到的是叶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还帮他挡下了一刀。那刀子扎在她的腰腹,鲜血横流。皇甫唯一感觉脑袋猛然嗡的一声,空白了半晌。身体却比意识更先有所反应,他近乎扑上去扶住她的身子,其他医生涌了上来,他把人打横抱起就往急诊跑。叶璃自己当然是有分寸的,她也从不会做亏本的事情。虽然挨了一刀,但没有伤的太重,何况有系统帮忙,身体的疼痛她不会有感觉,依然不会受苦。看到皇甫唯一因为惊吓而一张脸发白,蹙眉抿唇,惶恐不安的模样,叶璃就知道这一步走得挺对的。即便被斥责犯傻、不该冲动,她只嬉皮笑脸不反驳。病人家属真正动手后,很快被医院保安和医生一起制住了,加上警察终于赶到,这场闹剧才暂时收场。叶璃受了伤,又是一系列处理措施,最后被安排了住院。叶璃妈妈胆子小,后来一直躲在病房里陪着叶璃姥姥没有再出去。直到听外面没了响动,她出去看看听说有人受伤,还是个姑娘,又不见皇甫唯一,这才真慌了。等见到了受伤的女儿,后知后觉皇甫唯一差点出大事,叶璃妈妈又气又心疼,急得眼睛红了,一边哭一边训她太不懂事。在皇甫唯一看来这事怪他,就听不得这些话。“错也是错在我,妈,别说阿璃了……”他声音发闷,皱着眉道,“要不是看我要受伤,她也不会扑上来,如果你非要怪,怪我就行,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