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新学院的院长,连翘等人都陷入了沉默。刘枫一看,就知道他们没选好,有些无语。“离学院上课就剩几日,如今院长都没选好,你等是准备拖延到何时?”
在场的几人皆低下头,院长人选十分要紧。偏时间又急促,他们确实寻不到适合之人。刘枫扶额,之前生出的让王政做院长的想法再次浮现。王政此人确实有野心,可胜在忠心听话,又八面玲珑。“此事暂且按下,连翘,新院长选出前由你负责此处。”
连翘正为研究院的事情高兴,闻言立刻应了下来。刘枫确定学院这边的事处理完,便领着张成宇一行人离去。另一边,连翘将名单收拢,瞧着上面的年岁,陷入沉思。第二所立元学院,是否要接收女子呢?这个想法并不是偶然,而是连翘联想到自身后才生出的。想起才离开的皇上,连翘叹了口气,也是她方才忘了没说。看样子只能等之后再寻机会了。刘枫并不知连翘的打算,回到宫中便提及了云南。作为新任宣慰使,于谦已经走马上任。但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王骥以及陈松还在云南呆着。思任发近来安分,便是刘枫琢磨着也有些犹豫。该不该让那三个人回来?刘枫思索良久,终是按下了决定。思任发再安分也只是一阵子,有将士压着更稳妥,以防再出万一。次日早朝。刘枫刚在龙椅上坐下,就听杨溥提到大理寺正在查的幼儿被拐案。“皇上,大理寺近来案件颇多,这幼儿被拐一案放在他们手里。”
“怕是,容易出岔子。”
刘枫眉头轻挑,视线转过,迅速找到了段于正。段于正黑了一张脸,正盯着杨溥看。很显然,段于正并不赞同杨溥的话。果不其然。段于正下一瞬就走出了所站的位置。“杨大人的人,还真是叫下官长了见识。”
“大理寺负责案件多年,可是从未出过差错。”
杨溥笑笑,漫不经心地说:“谁能保证,大理寺一直能稳定?”
此话一出,段于正被气笑了。“也就是说,杨大人连一件事是否存在都没确定,便要给大理寺安个罪名?”
杨溥面不改色:“顾虑而已,实属正常。”
“好一句实属正常。”
段于正上前几步,眼看着与杨溥的距离拉近。一旁的杨荣突然走出,刚好拦在二人中间。杨荣说道:“大理寺办案认真是众人皆知的事,段大人莫要动怒。”
段于正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此事若落在工部身上,杨大人还能冷静吗?”
杨荣眼神微闪,尚未来得及回应,就被杨溥按住肩膀。杨溥说:“工部行事向来谨慎小心,从未出过差错,何来的冷静与否?”
“段大人,莫要把事情往旁人身上扯。”
段于正瞬间拔高声音:“好一句莫要往旁人身上扯。”
“你二人同在内阁,又同时兼任两部尚书,不求秉公办事,倒是学会互相庇佑了?”
“此举着实令下官,见识到了。”
最后几个字落下,大殿上一片寂静。就连先前并不在意的刘枫,此时都变了些脸色。刘枫微微眯眼,审视的目光从杨荣和杨溥身上扫过。旁人不提,他倒是忘了杨荣和杨溥同时身在内阁与六部。大殿上的气氛逐渐变得凝滞,杨荣和杨溥同时低头。对于段于正的言语都起了几分无言。尤其是杨荣,万没想到事情会扯到自身。时间一点点流逝,满朝文武皆低眉顺眼的等着龙椅上的君王反应。刘枫居高临下的望着,忽而冷笑一声。“大理寺办案向来稳妥,杨溥,你就别操心了,魏源。”
魏源心头一跳,缓步走出:“微臣在。”
“工部爆炸一案,你兵部与大理寺查的如何了?”
魏源行礼:“回皇上的话,如今已有部分线索。”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便能有结果了。”
闻言,刘枫微微颔首:“杨溥,你可听见了?”
杨溥紧绷着脸:“回皇上的话,微臣听见了。”
“既然听见了,那此事便先按下吧。”
“是。”
刘枫发话,其他人自不敢再多言,一个个应声后,便不在此事上言语。索性刘枫也没打算与他们多说什么,只是话音一转,提及了想卖火器一事。作为刘枫早有的打算,他说的十分淡然。可话落在满朝文武耳中,却如晴天霹雳,震的他们反应不过来。半晌,户部新任尚书袁途主动出声。“皇上此举甚好。”
一句赞同,拉回了满朝文武的思绪,紧跟着便是反驳声。“火器尚未在军中铺开,如何能拿出去卖?”
“正是,火器乃大明立足根本,怎能轻易买卖?”
刘枫好整以暇的望着底下反驳的官员,眼底闪过冷意。“朕知晓你等的顾虑,但这是必然之事。”
必然之事?正在争执的满朝文武愣住,互相对视皆是一脸茫然。为何皇上要说这是必然之事?火器,不该是大明一直死死藏着的利器么?刘枫暗中叹息,这群官员啊,全都只看见神机营的无往不利。却忘了世界之大,研究火器的不仅仅只是大明。要知晓火器的发展历史极长,越往后越是翻天覆地。而能人,从来都不是只在大明内部。因着寂静,杨荣再次主动站出。“皇上,臣不解此事为何是必然之事?”
“诸位可还记得,大明火器是如何走到如今地步的?”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下意识回忆。他们当然记得。大明的火器是匠人们费尽心思做出的。但一开始,火器并没有让大明占据很大的优势。是大明重用了来自安南的俘虏皇子胡元澄,才有了之前的威势。而如今……大臣们望向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心头皆闪过复杂。工部、兵仗局一直都在为火器的改进奋进。但真正起到效果的也就几次。而当今天子是对火器最为关切之人。如今皇上提及贩卖火器,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