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火器事关重大,一旦起了头,要如何保证大明将士的安全?”
兵部侍郎邝宇踏出,说出了满朝文武全都关心的一件事。刘枫淡淡地说:“此事就无需你等关心了,朕自会与工部商议。”
“你等只需知晓,朕有意贩卖火器,至于这贩卖之处……”刘枫回想着适合的地方,定在了大同。“就定在大同吧,连马市一同建立。”
“这事,便交由户部处理,袁途。”
户部新任尚书袁途行礼:“微臣在。”
刘枫轻抬下巴:“此事交给你了。”
袁途抬头:“微臣领旨。”
到了这时,大殿上恢复了寂静。满朝文武都不是傻子,皇上连在何处建立互市都定好。他们便是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皇上的想法。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再多说?因着心中顾虑,大臣们十分配合的转移了话题。刘枫也不在意,他定下的事哪怕门朝文武再反驳,也无法动摇他的想法。作为知晓历史之人,刘枫不会给任何人反驳他的机会。抛去贩卖火器一事,大臣们提及如今的朝政。随着开口的大臣增多,很快就掩去了之前的争执。早朝结束后,工部尚书杨荣赶到御书房。“皇上,贩卖火器一事……”刘枫抬手,示意杨荣先不要开口。短暂的寂静后,他说:“此事朕已思索许久,你不用再说。”
杨荣面露难色:“可是皇上,如今制造的火器根本不够,又如何能分出部分去卖?”
刘枫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御案望向杨荣。“谁说要卖如今造出的火器?”
此话一出,杨荣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神色略显恍惚的抬头。“皇上的意思是,要将之前的火器卖出去?”
刘枫往后靠向椅背,慢条斯理地说:“不只是之前的火器,还有前些日子,你让普通人做出的那些火器也能卖。”
工部为了增加火器制造数量,特地造了模子,让寻常百姓也参与进了制作。而这一法子弄出的火器,被兵仗局的景文山断定徒有虚表。说是具有威力,但却不是全部威力。这样的火器不能放进大明军中,却可以拿出去卖。无他,刘枫要的就是一个保证。保证让大明之外的那些火器,永远比不上大明。刘枫没有细说这些,但杨荣人老成精,又怎会想不通其中关键?寂静中,杨荣深吸口气,掩去心底的震惊。“皇上,微臣明白了。”
刘枫笑笑:“既明白了,还不去做安排?”
他废话说的够多了,再这么说下去可没耐心了。杨荣行礼:“微臣告退。”
次日,工部于京师中招做工的人。不要身强体壮、家人俱在的男子,而是点明了要身无牵挂之人。大明本就流民众多,为了活命背井离乡之人数不胜数。这部分人围在京师内外讨活命的机会,此时听见消息,立刻涌入了工部。恰巧如今工部不在京师,没了顾忌,一口气便收了二百人。与此同时,立元学院的林云被再次请到工部。杨荣领着他将如今的工部转了一圈,委婉问:“若本官想在周围建一处能容纳200人的住所,你可能做到?”
林云心头一堵,就知晓杨大人突然寻他是有缘由的。能容纳200人的住所,他得带着人建多少楼?但事情到了面前,叫他推掉又不甘心。林云思绪转过,问道:“工部这边能动用的银两,有多少?”
杨荣双手负在身后,笑道:“你想要多少?”
二人视线对上,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笑意。林云说:“只要有杨大人这句话,草民就不怕了。”
杨荣拍拍他的肩膀:“既如此,此事便交给你了。”
林云行礼:“定不会让杨大人失望。”
宫中,刘枫处理了手中的奏折,便带着王政和王林出宫溜达。京师内还是一如往昔的平静,显得乏味又无趣。王政和王林恭敬的跟在身后,只在有人靠近时才会显出几分紧张。就在这时,刘枫突然喊了一声。“王政。”
“奴,在,老爷有何吩咐?”
王政下意识想要应声,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改了口。刘枫转头看他一眼,直接问道:“你对在外行事,可有想法?”
一听此话,王政心头咯噔了下,语气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老爷的意思是?”
刘枫躲过迎面走来的几人,说道:“学院要个新院长。”
多的话不用再提。王政立刻明白了其中关键,面上露出几分为难。按理说,学院院长是个极好的位置。但比起在宫里,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要知晓,学院再出名,身为院长也不过是个寻常身份。“奴想在老爷身边伺候着。”
闻言,刘枫明白了王政的意思,只微微颔首便不再言语。一行人很快出了京师,两所立元学院离的并不远。只是如今的两所学院并不相同,一个热闹,另一个却很死寂。王政小心翼翼的:“老爷可要去见见连翘院长?”
刘枫尚未回答,余光瞥见几个人走来。两相对上,连翘一脸欣喜的迎上来。“见过皇,老爷,老爷今日可是来瞧瞧学院学生的?”
“不错。”
刘枫颔首,视线却落在连翘身后。五个陌生人。个个人高马大,五官硬朗,周身皆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血腥气。这几人瞧着不像是大明人,反而像……边境人士。刘枫收回不着痕迹的打量目光,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问:“这几位是……”连翘介绍:“这几位是来自北方的匠人,特来学院报名。”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在火器制造上很有本事。”
刘枫微微眯了眼,他瞧着这几人不像匠人,而是将士。至于连翘口中那句在火器制造上很有本事的话……刘枫笑道:“能叫你在这会儿破例带进学院报名的,这几位的本事可想而知了。”
连翘眼神微闪,皇上言语怎得是话里有话呢?想着,她试探性地问:“老爷可要瞧瞧他们做火器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