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资料，抽了个空，江策借上洗手间的工夫，打开了文件袋。　　然后，在拿出那叠资料的时候，他震惊到差点要掉进坑里。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老谭会这么不要命地针对他，打压他了。　　这可是老谭的命根子，联合是他的老命。　　而这些东西，是够要上他和联合的老命三五回的。　　所以，黑工厂那点事儿，对命根子拽在别人手里的人，会在意吗？　　这个瞬间，江策完全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后了。　　唯一不知道的是，到底老谭手里还拽着什么样的底牌而已。　　最后，还有一张B超的片子在。　　上面全是英文，有一个部位的影像在上面。　　江策英文不怎么样，更看不太懂上面的医学名词了。　　但名字那里，他是看得懂的，是这柳安姿的中文拼音名。时间也看得懂，这是一周前照出来的。　　心里纳闷得很，她弄这么一个东西给自己算怎么回事？　　她是得了什么病？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话要通过这片子传达给自己？　　而且，她为什么单独给自己？家里都不给看？　　靠，解决了一个不明，又多了一个不明。　　这娘们儿，耍人呢？　　但不急着收拾她，因为她人不在呢。想收拾她，得等她回国才行。　　江策将文件重新装好，用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　　也不坐下浪费工夫了，将口袋里的十多张大钞递了给刘旦。　　“你陪洪大记坐一下子，我有点急事回去一趟。”

说完，对洪记者眨了一下眼，洪小记大概明白他意思，一把拉住有些莫明其妙想追上来问话的刘旦，冲他点一下头，要他安心办事的意思。　　“诶，你拉着我干嘛？我看老江的情绪一点不太对啊。”

刘旦有点急燥，对江小记拉着他有点不满。　　“你坐着，他办事，你还不放心？肯定是和刚刚的文件有关。而且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内容。”

啊，刘旦这才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洪小记有点怒了：“我说，今天可是你拉着我给他下坑，我帮你忙了，怎么着，咖啡没喝完，你就想跑路啊？就你这样，哪个姑娘能乐意？我还真的好奇，你和老江，不会真的是好基友吧？”

刘旦清醒了过来，也不尴尬，眼睛突然眯了起来，打量着洪小记：“嗯，你有点不对劲。你这话里，有股子酸味儿，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吃你妈蛋！”

洪小记嘴一抽，粗口吼了出来。　　刘旦喜到：“哎呀，原来你也会来粗的？搞得我在你面前老是装一下斯文，装一下文艺什么的。可累死我了。狗淡的老江，坑了我一回大的。”

洪小记浅笑着，默默喝起了咖啡，眼角斜瞄一下他，心里不知道转着什么念头。　　江策一出门，就摸出电话来打给了包租婆。　　“你在哪呢？有没有空？”

“我？我在美食城东街，在看路牌怎么弄。怎么了？”

包租婆接下了户外的责任，为了做出点成绩来，还真挺上心。　　“问你点事儿，你认不认识医院的什么医生？”

江策单刀直入。　　“医院？医生？你病了？什么病？要紧吗？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接你。”

包租婆听到江策这么说，以为是他出啥事了。　　“不是我，是有一个朋友，递了张片子给我，想找个医生确认一下。”

“哦，就这个啊？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有的，我妈有个姐妹，就在妇幼当主任。可以叫她帮看一下。”

地头蛇，还真是管用啊。　　“行，我们分头出发。到医院会合吧。省点时间。”

二人在医院门口碰到面的时候，包租婆就一脸怀疑：“谁的片子啊？还用你亲自来帮看？”

“嗯，挺重要的一个人。而且，还不怎么方便让人知道。”

为了不让她也知道，江策将片子上面柳的名字给刮掉了。　　这个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会让他头疼得很。　　而且，她家人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包租婆当下也不再追问，带着他往里面去。　　正进了大门的时候，后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盼儿？小江？真是你们哪？”

包租婆和江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就看到了包租婆的妈妈，背着个袋子也往里面走。　　“妈？你干嘛来了？你怎么上医院了？哪儿不舒服？”

包租婆赶紧问到。　　“哪有不舒服？没有的事儿。今天刚好有空，好久没来看你陆阿姨了。带了点点心来给她，顺便聊几句天。”

“诶，你们两干嘛来了？”

顾妈妈上下左右打量着他们两个。　　江策笑着叫人，但身体被她的眼神看得直发毛。　　“哦，陪我们头儿来找陆阿姨看个片子。是头儿的一个朋友的片子。”

包租婆解释到。　　“哦，这样啊。”

顾妈妈这话里，好像有点可惜的意思？　　江策心里打了个冷颤，为什么她妈妈看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的？　　三人一路走，顾妈妈在包租左边，一路上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后面包租婆烦了，她才住了口。　　还没进科室，江策又被人叫住了：“诶，策哥？”

江策转头看去，原来是一山这个货。　　“你不上班跑来这干嘛？”

“我老姨腰病，叫我帮她最药，约的是这个时间。我给刘哥请过假了。”

一山对江策是敬畏有加，赶紧解释。　　江策倒也不在意这些个细节，只要不是逃班就行。　　“诶，策哥，顾姐，你们来干嘛呢？看医生吗？”

“哦，没有，帮朋友找医生看一个片子。你去拿药吧，拿了赶紧回去给老姨。给我带好。”

江策就奇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全往医院来？　　有点热闹过头了。　　三人在顾妈妈的带领下，很是顺利地趁陆主任休息的工夫，见到了她。　　包租婆知道自己妈妈那嘴皮子，只要和陆阿姨一聊上，没有一个小时打不住。　　当下抢先说道：“陆姨，找你帮个忙，帮我朋友看个片子。看看这是什么问题。”

陆医生戴着厚厚镜片的眼镜，和蔼地接过侄女手里的片子。　　“盼儿啊，这位帅气的靓仔，是谁啊？都不给我介绍一下？诶，老顾，是不是你跟我说过的小江啊？”

江策心里发慌，完犊子，顾妈妈居然把风都传到她闺蜜这里了？　　自己和包租婆，只是住户和业主，同事之间的关系啊。　　陆主任在江策打过招呼后，也是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江策，又和顾妈妈交换了一下眼神。　　空气有些不对啊。　　陆主任拿起手里缺名字的片子，扫了一脸，脸上浮出奇怪的表情。　　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下包租婆，这一下是轮到包租婆全身发颤了，这眼神，什么意思？　　她再次拿起片子，打开观片灯，脸上表情丰富，但相当仔细认真地看了好几次，生怕看错的样子。　　包租婆问道：“陆姨，怎么样？具体什么问题？”

陆主任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江策：“小江啊，你们住一起多久了？为什么拍片子还跑到港岛去？怎么不先找我呢？”

包租婆和江策同一时间浮起了不妙的感觉。　　这特么的，什么意思？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陆主任就拉着顾妈妈到一边，在她耳朵边上嘀咕了一下。　　顾妈妈先是吃惊，然后是惊喜，再到大喜，双眼都睁大了，盯着包租婆的肚子气到：“妞儿，你，你这孩子，这么大的喜事，怎么都不早告诉我呢？”

江策这一次真的是全身发颤，看来片子有问题！　　包租婆莫明其妙：“我说，你们两到底在说什么呢？赶紧告诉我们，这片子到底是什么问题？”

顾妈妈气得又想揍她，来到她身边，想打的手忍住，变成扶着她的手臂：“哎呀，女儿呀，你，你有了，都两个月了，怎么一点风都不给我们透？太过分了。我得马上告诉你爸才行。”

这时，门外经过的一山刚好听到这个话，脸都绿了，姐夫这啥情况？　　在外面又有一个了？那怎么行？　　怎么能对不起姐呢？就算你是头儿，你是老板，你是我策哥，那也不行啊。　　一根筋的一山边说边闯进屋里：“策哥？你啥情况？怎么连孩子都弄出来了？你怎么对得住我姐？是不是有两钱儿，开始瞎搞了？”

一山那大嗓门，这么一叫，整个屋，整个楼道全都听见了，纷纷往这里看过来。　　今天日子普通啊，看病的人居然在医院里吃到一个大瓜！　　妈的，有钱人，就是不知道啥是道德！　　不行，咱也要成为有钱人！但做事一定要小心，不给小舅子抓住！　　江顾二人已经傻住了。　　江策完全顾不上他们的表情和反应，内心疯狂地沸腾了。　　这片子，陆主任看出来应该是怀孕了，这片子的主人是谁？　　不是包租婆，是柳安姿啊！　　靠，柳姐姐，有了？是自己的吗？　　江策脑子嗡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