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哦，策哥，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那片子不是你，不是她的。”

这是一山这个粗货在门外道歉。　　他在医院大吵了一场，江策来不及捂他的嘴，陆主任和顾妈妈那杀人般的眼神已经看向他了。　　要不是包租婆在一边疯狂解释，他非得送去外伤科不可。　　一山这个粗胚，江策赶紧打电话给小罗，才劝住。　　现在江策回到办公室，把自己反锁在财务室里，把小罗还有财务全赶了出去。　　这是他们这里唯一带锁的房间。　　一山被小罗一句句地骂着，他才勉强弄清楚了事情。　　不是她，也不是包租婆有了，而是策哥的另一个朋友。完全不关他的事，他这么一闹，策哥啥脸都丢完了。　　这要是医院里有个认识江策的记者什么的人，那明天的新闻可就热闹了。　　例如：“广告行业未来之星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　　“小舅子抓姐夫出轨现行大闹某医院什么的”。　　那江策的这个乐子可就大了。　　包租婆也好说歹说才把事情说清楚，在老妈和陆姨情绪复杂的眼神中带着江策跑回了办公室。　　小罗把一山抓来道歉，包租婆敢说把事情说清楚了，但江策仍然不关门。　　后来把刘旦都也叫回来了，江策仍然不开门。　　那所有人都有些傻眼，这一次江头儿是真急了。　　不然怎么连刘旦来了也不开门？　　刘旦相当困惑：“老江，不就一误会嘛。你不至于吧？”

江策的心，比他屁股都大，怎么会为了这点事儿闹脾气？　　“我说，包租婆，是不是那片子，真是你的？你们，什么时候弄出人命来了？”

包租婆气得满办公室揍他。　　江策这时才从里面提高声音说了一句：“都特么干自己的事去。我有点事情需要想一下。”

妈的，这事儿，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最主要吧，这个柳娘们儿，啥事儿都藏着掖着，也不直接和他说，还转来转去，瞒这瞒那的。　　讲真，如果不是联合的老谭主动出手搞他，他还真不想和老谭撕破了脸皮。　　自己这边，刚刚起步没多久，远谈不上稳，更谈不上能直接和老谭硬拼的实力。　　再说，生意嘛，哪有永久的仇恨？只有长久的利益。　　说不定哪天用得上联合的呢。　　柳娘们啊，这一张片子，把江策的心都给完全整乱了。　　算一算时间，自己和她的那事儿，好像刚好两个来月？　　妈的，自己这么强大吗？就那么一天，虽然是好几回，就中了？　　如果是这样，那柳姐姐的某些行为，还有些说得过去了。　　现在的问题是，她肚子里的小家伙，真是他的话，他现在要怎么办？　　问题的答案，仍然是在老谭手里。　　江策起身，将文件袋里的资料，一样样地拿了出来。　　拿了个相机拍下来，然后用电脑列印，然后装好在一个新的文件袋子里。　　再把原文件收好，放进了小罗那个小保险箱里，想了一下，又觉得不保险，这东西，太重要的，也太危险，不能随便放在这里。　　出了门，把想跟上来的人全赶回了办公室。　　来到隔壁的银行，租了个保险箱，存放了起来。　　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下。　　现在，应该要去找老谭面谈了。　　刘旦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他。　　“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件事其它人不方便插手的。我带阿敬去办点事情。”

这么说，刘旦才稍稍放心了一下。　　江策没有约老谭，而是直接上去了。　　前台行政那几个，有哪个不认识他的？　　见到老谭的时候，也等了十来分钟，毕竟在柳安姿出走后，现在他几乎天天来公司，有一些事情得靠自己来维护和拿主意。　　他听到江策过来，已经尽快处理手上需要处理的文件了。　　江策见到他时，桌面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整齐。　　“小江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老谭摸不清他的来意。　　“来和谭总谈一笔交易。”

江策没打算再和他玩捉迷藏，将影印件放在他的桌面上。　　老谭心里格登了一下，隐隐觉得不简单，打开文件袋子，果然，他的脸色，第一次在江策面前变了。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这可是他和柳之间，最大的机密了。　　“柳总给我的。她说，她有些东西在你这里。她想拿这个来交换一下。”

江策懒得兜圈子了，也没有心思兜。　　老谭脸上震惊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姓柳的居然交给这么个小年青来办？自己都办不动，解不开的结？要他来？他能行？　　而且，按道理来说，现在她在国外，在某种程度上，是占有上风的啊，为什么急着交易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而已，她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呢？　　“小江啊，这东西，最好还是柳总自己来办的好。不过，她之前都没能办好，说明这事情，根本就不会有完的。”

“怎么说？”

“比如，你把那资料给了我，我又怎么知道你留了一手没有？又比如，我把那些东西给了你，你又怎么确定这事儿我没有留一手？”

既然他接触到核心了，老谭也不仿把事情的症结告诉他了。　　省得自己一个人为难，现在多一个人分担也挺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江策又明白过来一个点了。　　这是后手，以及信任的问题了。　　江策微微点头，这确实是个大麻烦。　　“不如，小江你想个万全之策？解决掉这个麻烦来？以你的智力，应该是可以搞得定的。”

老谭这踢皮球的能力，那是相当的强。　　“我能问一下，你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些什么？也是文件类？”

“嗯，和我这个不一样。就是一些拷在硬盘里的影相而已。”

江策心里隐隐明白过来了。　　狗东西的老谭，一脸知识分子，居然如此的败类，龌龊。　　一股无名火，差点就窜了起来。　　要不是那张片子一直在江策脑海里浮现着，他就拿着烟灰缸砸过去了。　　强行压制着脾气，脑子放空，大家沉静了两分钟。　　这件事，根本就是个死局，如果能处理的话，二人早就在她出国前处理好了。　　而且处理好了，她可能用不着出国了。　　所以，自己能怎么办？　　自己不可能信得过他，他也不可能信自己不留后手完全交出去的。　　既然信不过，那能怎么办？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掉头吧。　　“上次黑工厂的事，谭总知道了吧？”

江策接着摊了一张牌。　　对于江策突然提到黑工厂的事，让老谭有点意外。　　“老郑和我提了一下。怎么，和解决这件事有关系？”

“有。我现在有个初步的方案。给谭总参考一下。”

老谭抬了一下镜脚，等他说具体的方案。　　“黑厂，这么下去，早晚要爆雷的。我们两家，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一下。我们天涯和联合，帮他改个正当的身份，重要注册起来。然后，两家合股。这样，就有共同的利益了。这样，我们接着互换一下手上的所有资料。以后，谁也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防着谁了。”

老谭听得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小伙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居然想出这么个他都不敢想的路子和方案出来？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把死结，变成了活结了啊？　　这么对着干，这么一直打生打死，一直提防着背后一刀，长远来说，还真不是个事儿啊。　　“那么，谁来做这个话事人？小刘还是老郑？或是阿勇？”

这是问到股份分配和比例以及控制权的问题了。　　“天涯占70%。联合占30%。至于这里的30%怎么分配，由谭总处理。”

江策当然要抢这个先机的了，狮子开大口。　　“那怎么行，天涯才是一个小公司，就想强压联合一头？无论论资金实力还是公司实力地位，你们在我们面前，还不值一提的。如果换一下比例，联合占七的话，那还有得谈。”

老谭觉得不可思议，这小伙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哪来的底气敢开这样的比例？　　三七开？而且天涯还占七？　　“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黑厂的事，已经捅出去了。我知道谭总会有自己的办法和人脉搞得定。但是，你可别忘记了，还有一半的应收底单在我手里。用这个来换厂子的控制权，不过分吧？”

妈的，这小混蛋，在这里等着他？　　“何况，你手里的东西，只是对柳总个人造成某些影响，根本不会对我以及天涯现在造成任何影响了。你算一下这笔账？如果撕破脸大家放核武，只是便宜了其它同行罢了。我和老刘还年青，就算失败一回，完全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机会重新再起来的。”

这话里带着深深的刺意，但老谭却完全没有办法否认。　　这就是现在摆在他现前的难题和事实。　　“不行，四六开，你四我六。”

江策仍然摇头。　　二人一直之间僵在了那里。　　又是长长的沉静。　　江策摸出烟，老谭也抽起了雪茄。　　二人的脸，都在烟雾中模糊了起来。　　想起黑厂，江策又想起了一件事来。　　一件灵光闪现：“既然大家不让步，不如就以擂台见高低来决定吧。上次老郑约了擂台的事，谭总有耳闻没有？”

老谭还真听老郑提过。　　说起那个柳家派来的司机那身手，一嘴的赞不绝口。　　一大伙人，被一个人收拾了，还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着实让老谭大骂了几句。　　“听他说过，怎么，你打算以这个输赢不定股的事儿？”

“不错，谁输了，拿49%。谁赢了，拿51。”

这事儿，必须不能五五开，总得有个话事人的，不然厂子可就乱全套了。　　“那江总可是占大便宜了？这厂子，可是我们的财源之一啊。”

“呵，如果被端了，还算财源吗？怕是毒瘤吧？再说，以我的经营，厂子的赚钱能力，你还担心吗？”

老谭听到这里，心里居然起了赞同之意？　　虽然之前大家玩阴的战了几场，但联合还真没占到便宜。　　而且这小江的赚钱能力，那还真不是靠吹的。　　无论专业能力，还是赚钱的能力，联合无人能及。　　更别提阿勇和老郑这两个粗胚了。　　再说，他也不想整天提心吊胆地一直想着这几件事，能解决，当然最好。　　万一不行，也总会有其它办法重要弄厂子的。　　思虑万千之下，老谭朝他伸出了手：“就这么说。”

江策也微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和他握在了一起。　　“时间？地点？”

“我来安排一下。明天通知你。”

老谭稳如老狗，肯定得提前安排一下场地和人手的。　　江策在回去的路上，给专心开车的阿敬提了一下：“敬哥，过几天，可能有场擂台要你出手的。”

“行。确定了时间和地点告诉我。”

“嗯。老谭说明天定。定了我告诉你。你准备一下？这场，很重要，准赢不能输。”

阿敬仍然面无表情：“少爷放心。我知道轻重。”

江策知道阿敬稳重得很，办事比任何人都靠谱。　　当下也不需要多吩咐了。　　脑子里，又不由得开始想起片子的事儿起来。　　回头必须得拿到她的邮件或是手机，妈的，这事儿，必须不能完。　　江策心里憋足了气。　　但又想到老谭手里的资料时，又想起和她的交往，过去，一时之间，已经不知道怎么评判了。　　重新回到办公室时，所有人都在。　　一个个都装着很忙的样子，但眼里的八卦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江策没理会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前，打开小罗给他的时间安排表。　　明天等老谭的通知，确定去那个山庄的时间。　　接着，就是行业下游制作类的工厂协会成立。　　中间还有河底捞的方案需要细化和确定。　　还有另外两条街的户外招牌和位置要确定，要制定销售价钱和推广方案。　　哦，还有，那个亚运的事情，也应该提前介入了。　　高铁的项目，得找时间和老周和包租婆碰个头。　　……　　妈的，这么一看，事情还真多。　　还有，抽个时间，得去京城看看柳老头和老董这两位了。　　“哎，要是有三头六臂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