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林雨柔就坐在后座，萧韵有些拘束，没有搞出幺蛾子。车子一路风平浪静地开到了餐厅。在门童的引导下，顾南将车子稳稳停住，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平安抵达。三人走到门口，王天阳也驱车赶到。“林总，萧主管，我们进去吧。”

不知是有意无意，王天阳每每都会漏掉顾南。顾南对此不置可否。要是王天阳会注意到他，那才是有鬼了。只是顾南不作计较，萧韵脸上却露出不愉。她主动挽起顾南的胳膊，柔声道：“我们走吧。”

“你别……”顾南脸都要绿了，连忙想要挣脱。萧韵撅着嘴瞪了他一眼，挽得更紧。像这种法式餐厅，男女伴互相挽着手，是很正常的社交礼仪。在侍应生的引领下，她拉着顾南当先走进餐厅。王天阳见此，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而林雨柔刚缓和的脸色，更是再次冷了下来。“林总，我们也进去吧。”

王天阳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想要复刻萧韵的行为。林雨柔只是客气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跨了一大步，跟上前面的两人，眼睛不断往他们挽着的胳膊看去。王天阳尴尬地举着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又换上笑容跟了上去。来到预订好的位置，萧韵一把将顾南按到椅子上，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又拉开旁边的椅子，看向林雨柔笑道：“林总，您坐这儿吧。”

这时，王天阳跟了上来，抢先坐到顾南的旁边。“林总你快坐吧，我们可以点餐了。”

他满脸喜色地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林雨柔看了看三人的座位，走到萧韵旁边，却迟迟不愿落座。王天阳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林总怎么不坐？是觉得这里位置不太好吗？要不我让人换张桌次。”

“王经理误会了，我只是不太习惯和男人面对面就坐。”

林雨柔略带歉意地回应道，依旧站着不动。“咳咳。”

顾南咳嗽了两声，道：“林总坐我这儿吧，我坐王经理对面。”

“好啊，我刚好可以把椅子挪得近一点，也方便我们说话。”

萧韵脸色一喜，高兴地说道。王天阳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就要照猫画虎地把椅子挪过去。看到这一幕，林雨柔脸色更冷了，将目光投向顾南。顾南的额头上渗出冷汗。今天不会在这里英勇就义吧。而王天阳见林雨柔依旧不愿意落座，脸色愈加难看，眼中露出一丝憋屈。他打着哈哈道：“看来王某不太受欢迎啊，哈哈。”

自我打趣的话没有缓和气氛，反而一直僵持着。林雨柔神情冰冷，双手抱着胸看着顾南。“要不，我们按照方桌的位置坐吧，就不坐长桌的两边了。”

顾南犹豫了一会儿，看向王天阳，提议道。“没问题。”

王天阳愣了愣，重新扬起和煦的笑容，主动把椅子挪到了宽的一边。顾南长舒出一口气，搬动椅子对着王天阳坐下。只是这样一来，林雨柔挨着萧韵坐在同一边，依旧离王天阳很近。“这样太奇怪了，不对称，我们还是各坐一边吧。”

林雨柔面色稍缓，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将椅子搬到了顾南原来的位置上，对着萧韵笑了笑。“正好，我也要和萧主管交流交流。”

顾南嘴角抽了抽。他已经能注意到王天阳的脸憋得通红。这么一番挪动后，两个女人都紧挨着顾南，而离王天阳有相当一段距离，宛如分割成了两桌客人。“咳咳，既然都坐好了，那我们就点餐吧。”

王天阳无力地挥了挥手，招来侍应生。这是家很高档的法式餐厅，从厨师到侍应生都是法人。“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侍应生用法语说道。见到四人奇怪的排位，她眼中流出一丝惊诧，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王天阳。“让两位女士来点吧。”

王天阳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情绪，脸上闪过一丝郁闷，指了指林雨柔和萧韵道。“呃，还是让林总来点吧，我不懂法语。”

萧韵将一缕发梢捋到了耳朵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林雨柔从侍应生手中接过菜单看了起来。在她点餐的时候，萧韵拿过她原来位置上的餐具，依次放到顾南的面前。她摆放得很仔细，都是按照法餐的餐桌礼仪，显得有条不紊。“谢谢，我自己来吧。”

顾南看了眼专注于点餐的林雨柔，对着萧韵道了声谢。“你跟我客气什么。”

萧韵白了一眼，没有让顾南经手，依旧自己摆放着餐具。听到这句，林雨柔正在跟侍应生交流的话头顿了顿，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顾南。“真的可以了，不用那么讲究，我很随意的。”

顾南察觉到了不对，伸出手按住萧韵。“哎呀，你弄疼我了。”

萧韵嘟起嘴巴，眼神示意了下自己被顾南抓住的手腕。“抱歉。”

顾南暗道不妙，连忙将手松开。但是这依旧被林雨柔注意到了，瘪了瘪嘴，在餐桌底下伸出穿着高跟鞋的脚，在顾南脚上狠狠踩了一下。“嘶！”

顾南脸色变了变。“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口渴，我倒杯水。”

“我帮你。”

萧韵主动站起身，就要帮顾南倒水。还不等他出言制止，预料之中的疼痛再次出现了。毫无疑问，这一次更加猛烈。顾南捏紧拳头，强忍住脸色变化。幸好不是鞋跟，要不然脚就要废了。“来，喝水。”

萧韵将水杯递给顾南。顾南接过大口灌下。不同于三人的隐秘互动，远在对面的王天阳独自将餐具摆放在面前，显得有一丝凄凉。他看着被萧韵殷勤对待的顾南，脸上露出一抹酸意。“林总，不如让我也看看吧。”

顾南放下水杯，对着林雨柔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你懂法语？”

“略懂。”

林雨柔狐疑地将菜单递给顾南。顾南信手接过翻看起来。他看向走到旁边的侍应生，用法语流利道：“鹅肝，鱼子酱，惠林顿牛排先都上十份。对了，再来几盘松茸，有多少上多少，我饭量大。”

听到顾南熟练正宗的法语，林雨柔和萧韵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之色。就连王天阳，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看着顾南眯了眯眼睛。顾南毫不客气地点了餐厅里最贵最招牌的菜，份量五盘起步，又要了三瓶上了年份的红酒。而随着他每一次的讲述，王天阳的脸都要沉三分。等到后面实在听不下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道：“顾南，这些会不会太多了。而且你可能没吃过正宗法餐不太了解，它都是一道吃完再上一道的。要是按你这么点，我们可能要吃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