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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谁持白练当空舞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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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流浪的孩子在城市边缘寻找自己的舞台哪怕一片静静的叶子也沾满了生命的气息文娜的车票订好了,腊月十八晚上九点的。春运期间一票难求,取票时哥们骂骂咧咧的,埋怨了半天,说他费了多大劲、磨了多少嘴皮子才搞定,说白了就是向我表功。我说屁大的事都办不好,还能完成急难险重的任务吗?改天喝酒慰劳一下。又说这是领导家的亲戚,我也没办法。这小子这才笑嘻嘻地问啥时候请客,并再三叮嘱我以后要票一定要把日子定好,别改来改去地让人为难。文娜人还没出发,却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事。其实也不是啥大事,但让我感到很别扭。那个原来和她一块租房住的小李,也就是因为用了文娜的水杯吵架的女孩,被小刘赶出了合租房,跑来投靠文娜了。小李叫李玉梅,这丫头人也不算坏,平时大不咧咧的,很容易和别人打成一片。同在外面打工,同在一个洗脚城,又同在一个屋里住着,理应说她们可以成为最好的姐妹。但李玉梅却犯了女孩子最常犯的毛病,就是嘴碎得很,爱倒闲话,而且有些闲话不分场合乱说。她们在一家正规的洗脚店打工,都是洗脚的技师。现在人们生活条件改善了,追求享受成为一种时尚,洗脚店也应运而生,而且迅速在各个城市泛滥,美其名曰“足道”,规模大了叫“城”,规模小了叫“店”。街面上洗脚店很多,有正规的也有非正规的,这个我们当警察的都比较清楚。正规的洗脚店管理相对严格,比如李玉梅她们打工的这个店,规模很大,要求也很多:凡是洗脚妹,上班必须穿着统一的工作装,不得浓妆艳抹;不得在工作期间接电话,不得向客人要小费,不得和客人发生亲昵动作;不得靠姿色引诱客人(当然你透露点女性的妩媚来吸引客人还是鼓励的)……否则就会扣工资,严重的会开除。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个玻璃小窗口,不时有领班在巡视,看有没有违规的现象。非正规的洗脚店就不一样了,每个房间里都装扮得很浪漫,很暧昧。洗脚妹们穿着暴露的衣服,一边洗脚,一边用刺激的语言挑逗客人,揣摩着你的心思,只要客人有另类需求,马上会转移到别的房间去做按摩。做按摩只是个借口,就是发生性关系了。这些洗脚妹虽然也都叫技师,但没有经过什么培训,洗脚按摩的技术都烂得很,无非是不停地给你揉揉摸摸捏捏,还不时给你抛着媚眼,让你产生非分之想。这种洗脚店是我们扫黄打非的重点对象,若没有一定的后台,往往开不了多长时间。正因为我知道文娜曾经在正规洗脚店打工,所以我对文娜印象不坏,也不相信她是那种下三烂的女孩,也对她说的艾滋病什么的老抱着怀疑态度。可能是怀着一种报复心理吧!文娜后来带我和李炜、刘烟、妮子等人 多次光顾她闹过矛盾的洗脚城。她现在是客人,是来消费的。服务业的规矩是客人至上,客人就是上帝,就是金钱,只要你不闹事,没有人敢不尊重你。每次洗脚时文娜都走在最前面,在迎宾小姐热烈的“欢迎光临”声中微笑着四处点头示意,并大声喊着“来客人了,领班呢?”

领班的便微笑着跑出来,热情地招呼着:“娜姐晚上好!”

文娜已经成了洗脚城的名人,大多领班和洗脚妹都知道她,她也认识好多洗脚妹。她看不惯那些领班欺负洗脚妹,老是挑领班的刺,领班知道她是个刺儿头,也只能笑着接受她的批评。“安排18号、27号、31号技师给这三位帅哥,三位美女找三个帅哥伺候着!”

文娜基本上每次进门都点这三个洗脚妹,说是技术好。而18号、27号正是以前和她同室住过的小刘、小刘。李玉梅是18号,小刘是27号,31号也是她以前的一个姐妹,叫马颜琪。这三个姑娘长得都一般化,没有一个漂亮的,和文娜相比那真是差远了。但文娜说她们技术好。我们自己带着美女,到这里当然是正规消费的,舒服不舒服全凭看技术,又不是看脸蛋。其实我们很清楚,文娜是在照顾自己的姐妹,虽然曾经和她们闹过矛盾,但女孩间那些矛盾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过后想开了也就没事了。每个人在工作期间都想拼命多上几个“钟”,多挣点钱,因竞争客源而闹矛盾的事经常发生。文娜带我们去洗脚,自然是我哥们几个掏钱。每次前往她都提前通知姐妹们,让她们安排到同一时段,大家一边洗脚一边聊天,诉诉姐妹情谊。正规店的洗脚妹上岗前都要经过几天的正规培训,从理论上到操作上都有一定掌握。洗脚和按摩是分不开的,因此她们对人体穴位什么的有一定的了解,在手法使用、力度掌握上也能把握到位。当然,每个人技术熟练程度不一样,彼此水平也就有差别。遇上技术好地洗着舒服,按着舒服。遇上技术不好的,那只能说消遣了。李玉梅是第一个给我服务的技师,而那次以后我再也不让她为我服务了。我们一般洗脚时选套票,里面写了五六项内容,但说白了就是洗脚加按摩。那天我们几个喝了点小酒,文娜提议一块去放松一下,来到洗脚城就要了洗脚加泰式按摩的套餐。洗脚时倒也无所谓,李玉梅的技术好坏我没看出来。到了按摩时,李玉梅一上手就问我按轻点还是按重点。我为了逞能就说按重点,有多大劲使多大力,轻了没感觉。结果这丫头特别卖力气,不知是日久生功,还是专门下手,那看着也算细皮嫩肉的小手在我粗壮的躯壳上如蝶戏花,上下翻腾,又捏又按又拍又压的,最后几个顶背疼得我直接告饶了。幸好李玉梅发现我有些不对劲,及时给我拿了个垃圾桶并拉了我一把,否则可真惨了。我被她折腾得翻江倒海,“哇”的一口,把晚上吃地喝得全吐了,弄得满屋子都是酒臭味。这下糗大了!几个人在屋里笑成一堆,说我是轻了没感觉,重了把肠子都要倒出来。以后我们几个再去洗脚时,他们就故意埋汰我:你再别去了吧,万一再让人家整吐了咋弄呢?或者一进门就争先恐后地喊:“18号技师在不?不怕死的又来了?”

估计是李玉梅几个宣传了此事,每次我都发现服务生看着我偷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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