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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贾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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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福生指了指远处十分扎眼的七彩光幕。“密藏。”

王师傅盯了片刻,收回目光,向福生二人叮嘱道:“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密藏的事儿不能掺和。”

“我们不去吗?”

大春儿凑了上来,看着七彩光幕,兴奋道。“把你的虫子先交给韩夫子去,”王师傅看了一眼大春儿,笑了起来,“进密藏,你们还不够格,赶紧的吧。”

“福生,我们去不去?”

大春儿没理王师傅这一茬,问向一旁看着光幕发呆的福生。“回去。”

福生收回目光,苍白的脸上被冷汗覆盖。“韩夫子,此子心性不错,后面重点观察下。”

范大人看着三人的背影,目光留在王师傅身上。“小小年纪便心性歹毒,范大人不怕引狼入室?”

韩夫子双手拢袖,似笑非笑道。“老狐狸,你觉得他是故意的吗?”

范大人笑道,“这个王师傅?”

“镇上的老人了,早年来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了,说是算命的说自己的开山弟子会在东风镇出现,已经好些年了,无碍。”

韩夫子说道。“我会查一遍,此次密藏不简单,皇家子弟也会参与其中,韩夫子可莫要有丝毫隐瞒。”

范大人笑了一下便收起笑容。“范大人怎么对那大蛇没有丝毫诧异?”

韩夫子说道。“天色不早了,韩夫子早点休息,这三日怕是要麻烦韩夫子了。”

范大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转身走了。一轮弯月爬出天边,三人就着稀疏的月色回到了兵器铺。大春儿躺在床上看向坐在床上发呆的福生,疑惑道:“福生,想啥呢?没事儿,老王不让我们进,明天我们自己偷偷进去就行啦。”

福生转过头,面色有些凝重盯着大春儿说道:“你既然逮住了虫子,后面就先别去了,等入学通知就行了,练练马步,后面没准儿还有啥考核呢。”

“这有啥,我才不去扎什么马步,就当帮你了。”

大春儿嘿嘿笑道。“王师傅不是让你看着铺子吗,别去了,相信我。”

福生笑了笑,“等我好消息。”

大春儿跟福生争执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被说服,这才转过身闭眼睡了。福生躺了下来,盯着屋顶陷入沉思,双手握拳,这次密藏,就算不进去,也要去看一眼。翌日,王师傅带着福生早早来到武校,路上有少许前去密藏之人,此时武校门口已站有整齐的数百名戎装士兵。门前的范大人在跟众人叮嘱着什么,韩夫子则恭敬站在一旁。福生看着数百名士兵,眉头皱起,咬起下唇。“小子,提醒你一句,不要去送死。”

王师傅觉察到一旁福生的异样,拍了拍福生的肩膀,说了一句,“再提醒你一句,人眼光要长远,在没有实力之前,要学会隐忍,学着把想法转化成力量,而不是妄想。”

“我知道了,王师傅。”

福生深呼吸几次,放松身体后,朝王师傅笑了笑,虽然笑容惨了些。“不要总让别人去说了才知道,自己去学。”

王师傅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便闭目养神。福生抬起头看向看着五大三粗的王师傅,用力地点了点头。数百名士兵得令后,分成数个小队向森林行进。福生看着训练有素,行事干净利落的军队,眼神闪了闪,抿起嘴唇。“你叫什么?”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进耳中。“喂,我跟你说话呢!”

带有一丝娇嗔的声音再传入耳。福生有些疑惑地转过头,不由眼前一亮,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小姑娘,只见其肤白貌美高马尾,柳眉杏眼樱桃嘴,一身翡翠色长衫,朝气满满。福生把身体也转过来,问道:“姐姐是在叫我吗?”

“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见福生竟没有讶异自己的美貌,不由脸带讶异。“福生。”

福生回道。“你姓福?有这个姓吗?”

女孩儿笑着走过来盯着福生。“啊?”

福生好像被问住了,从没人问过这个问题,这谁知道有没有姓这个的,“我跟我姐姐的姓。”

“哪有跟自己姐姐姓的?你父母呢?”

女孩儿来了兴趣。福生说到福秀儿一时有些语噎,眼前好像浮现出福秀儿的模样,双眼顿时水汪汪起来。女孩儿见状有些迷糊了,以为福生有什么难言之隐,歉意道:“不愿说就算了。”

福生眼泪汪汪地撅起嘴回道:“我不生气。”

女孩儿被逗笑了,双手捏着福生的脸蛋儿玩了起来,笑道:“我叫贾甄。”

福生有些无语地皱起被蹂躏着脸蛋儿,“假真?”

怎么还有叫这么奇怪的名字的,想说些什么,却是直直盯着对方水汪汪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姐!”

在贾甄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身后传来叫喊声,与贾甄长得有五分相似的小男孩儿跑了过来,笑道:“又欺负人呐!”

说完便有些同情地看着快哭的福生。“这是我弟弟,贾茂。”

贾甄哈哈笑道,“你们以后会是同窗。”

福生听得眉头微皱,假真?假冒?这一家子是什么人啊?“贾甄贾茂,你俩回来老实站着,整天欺负别人谁教你们的?”

就在福生生无可恋之时,一道醇厚的声音响起。福生循声望去,只见一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面带歉意地走了过来。福生本想说什么,但贾甄眼疾手快地直接一手把福生嘴巴捏住,顺便给了贾茂一个眼色。中年男子没理这茬,看向人高马大的王师傅,抱拳道:“王师傅,这次的弟子看着比以往都要强一些。”

“贾孝,两个孩子长得越来越像你了。”

王师傅抱拳回礼道。贾孝闻言一滞,让两个孩子叫王叔叔。福生看着三人回去的背影,使劲揉了揉脸,这都什么名字,“假真,假冒,还有假笑?”

“大家注意下,七彩光幕方圆一里不得靠近,否则后果自负,明日黄昏便是最后期限,各位小武生们,要加油了。”

韩夫子在城门上方向下方的朗声说了几句,便退回了座位。“小子,不要送死。”

王师傅的声音飘入耳中。福生头也不回地朝后面打了一个知道了的手势。正在福生辨别昨天大蛇方向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福生,我们一起啊!”

福生扭过头看着贾甄贾茂姐弟,楞了一下,不好意思回道:“我一个人就好。”

“你一个人瞎找到什么时候,跟着我们保证可以抓到可恶的变色虫。”

贾甄同时拍上福生的另一侧肩膀。福生本还想拒绝,但看到姐弟俩坚定的眼神,不好再拒绝,只得应了下来。贾甄走在最前,不时朝一旁的树上发出几声类似鸟叫的声音。贾茂则拉着福生在一旁轻声地侃大山,两个小孩瞬间聊到了一块儿。“贾茂,你姐姐这是在干啥?”

福生好奇问道。“这是我姐姐的天赋之一所在,”贾茂凑近福生耳朵悄悄说道,“我姐姐在跟蓝儿说话呢。”

“你姐姐的天赋是能说鸟语?”

福生讶异道。“不只是跟鸟说话,别的动物也有可以沟通的,不过只能大概说上几句。”

贾茂嘿嘿笑道。“你才说的鸟语!我是在跟小蓝说话!”

前面的贾甄回过头瞪了一眼福生。福生赶忙捂住嘴巴,没想到贾甄耳力这么好,问道:“那你在跟鸟说什么?”

“我是让蓝儿去找变色虫,我们三个的肉眼哪能发现那虫子?”

贾甄白眼道。“奥,好吧。”

福生闻言尴尬地挠挠头,继续说道,“那我们就在武校门口等着就行了,还要进来干嘛?”

“我们三个闲着不也是闲着吗?”

贾甄问道。福生无语起来,好像说一句就要被怼一句,以前的姐姐们哪个不是能说会道,但和贾甄还不太一样,自己到了这个姑娘面前,还真不知道怎么还嘴了。三人一路前行,不一会一只蓝色小鸟便飞到三人头上盘旋。贾甄抬起手臂,蓝鸟落在加深手臂上,然后朝贾甄手掌吐了一个东西。贾甄一看掌中之物,大笑道:“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就抓到啦?”

福生走上前看到贾甄手掌中还未变成肉色的虫子,啧啧称奇道。再看蓝鸟,只见其头上如公鸡般顶横向蓝冠,两个蓝色眸子很有灵性地转着,喙尖锐,爪锋利,一身湛蓝羽毛,尾巴处有几处长羽延伸。“当然,蓝儿最棒了。”

贾甄从腰间口袋中掏出一物给蓝鸟递了过去。蓝鸟张嘴吃了进去,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贾甄张开嘴几乎以同样的语调发出鸟叫,蓝鸟叽喳再绕三人几圈,然后飞入高空。“这是什么鸟?你刚才说的话,它都懂了?”

福生有些难以置信世界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事。“不告诉你!”

贾甄得意一笑,把变色虫扔给了贾茂,“我们这儿倒是离密藏不远,要不要去看看?”

“姐,父亲交代过不让去的!”

贾茂慌忙接住虫子,赶忙说道。“又不进去,就到旁边看看。”

贾甄看向福生,眨了眨眼。福生犹豫了一下,万一碰到什么意外的话,自己就算了,不能连累这姐弟俩。当作没看到一般,福生看向贾茂,说道:“对,我师傅也告诫我不让去凑热闹了,否则要把我逐出师门的!”

贾茂闻言朝向贾甄使劲点头。“两个胆小鬼,这都怕,还是不是个男人!”

贾甄见两人反对,撇撇嘴,继续向前走去。福生看了眼七彩光幕的方向,眼神闪烁了一下,转头跟贾茂说道:“贾茂,你们接着找吧,我突然想起来点事,得马上回去找一下师傅。”

“什么事比找虫子还重要?可没多少时间了。”

贾茂问道。“没事,你们先找吧,我先回去了。”

福生没再解释什么,一个人朝着来路走了回去。福生走出一段距离,发现贾式姐弟没有跟着后,抬头看了眼七彩光幕的方向,深吸口气,径直走去。一路小心地避开众人,福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离七彩光幕越近,镇上那些外来的人越多,好在他人并没有对一个小孩起疑心。最后在离光幕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场景,福生无奈了,这下算明白早上武校门口前那么多士兵是干嘛的了,直接站了一个大圈,好像就是为了不让小孩子靠近,这武校也真是舍得下本。既然不让我进,那我就在周围找虫子吧,就算错过了,就晚些时候再见就是了,福生叹了口气,开始沿着一圈士兵溜达起来,而注意力却都放在了进密藏的人的身上。半天下来,福生毫无收获,饥肠辘辘地靠着树看着又一波人进了士兵圈内,看了眼天色,再有一个时辰估计天就黑了,那个家伙再不来,就只能明天再来蹲点了。一个时辰过后,光线开始减弱,士兵点起火把,仍没有要撤退的意思。福生眉头皱起,不知道绕了多少圈了,仍没有看到想找之人,按理说密藏已开,来探秘者应该都会着急进去找宝贝,这都一天了,没理由还不进去,难道自己真的错过了?再走完一圈,光线消失殆尽,兽声起,城门方向的烟花战旗已飘然升空。福生叹了口气,也许真的错过了,下次再见怕是真得要等好久。真得回去了,向着战旗的方向,摸着黑回到了武校大门前,发现多了好些士兵,而且装束跟白天见到的不一样。“小子,明天再找不到就回去念书去。”

王师傅看到福生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猜到了结果。“明天一定能找到!”

福生有气无力道。“福生,找到虫子没?”

一声脆脆的声音响起,贾甄头顶蓝鸟走了过来。福生肩膀被人一拍,一个趔趄差点给摔在地上。“半天不见,怎么虚成这样?”

贾甄见状大笑,头顶的蓝鸟也发出欢快叽叽喳喳之声。福生没好气地站直身体,说道:“你要一天没吃东西也这样!”

“切,谁让你不吃东西。”

贾甄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递给福生,还要说些什么,被贾孝给叫回去了。福生接过手帕就闻道一阵香味,又闻了闻,这种香味比起姐姐们的没了刺鼻的味道,柔顺许多,闻起来让人有点神清气爽。福生有些好奇地打开手帕,却发现没有任何东西。福生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贾甄的方向,发现后者正在对他嬉皮笑脸,并用手指指了指掌心。福生回过头,仔细盯着手掌的手帕,愣是没发现有任何东西。“小子,可以啊,没想到这不到一天时间就勾搭上一个,还是贾家的大小姐,真有你的!”

王师傅看在眼里,笑了笑。“王师傅,你说话也忒难听了,我们之间啥也没有,勾搭啥?”

福生没好气地抬起脖子直视王师傅。“骗鬼去吧,啥都没有?人家会平白无故送个变色虫给你?用屁股想都知道人家对你有意思。”

王师傅嗤笑一声,一巴掌拍到福生脑瓜上。“啊?”

福生闻言一惊,再次仔细观察掌中手帕,终于在模糊的线条间发现几处拱起,这个拱起的轮廓应该就是变色虫了。福生合上手帕,在脑中仔细寻找着有挂贾甄的信息,半响后,十分确定跟后者今天才认识,自己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她很有善心。在福生胡思乱想之际,城门上方响起了范大人的声音。“各位小武生们,接下来给大家介绍我亚希国武校的总校长,四皇子...”此言一出,城门前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所有武校的校长竟然是位皇子,更没想到这位皇子竟然会到一个镇上的武校选拔来观摩。福生牙关紧闭,双眼瞬间睁圆,丝丝血红爬了上来,有些僵硬的抬起头,耳旁没有了范大人和众人的声音,看向城门上逐渐走上前的男子,双拳有些颤抖地握了起来,原来自己白天没有等到之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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