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赵仁,见过山青大夫。”
厉山晴这才认出是个熟面孔:“你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满身伤的样子?”
赵仁眼眶一红:“山青大夫有所不知,如今边疆蛮夷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这两批作战的兵士们大半都病倒了了,我手底下已有好几名兄弟下不了床来,若是再未有良方药草医治,恐怕他们的性命也就此了结,我命不足惜,可我弟兄为国为民洒尽了热血……”这倒是在情理之中的,八成他真正是急了,兔子急了还得跳墙呢,更何况是亲眼瞧见自家的弟兄性命危在旦夕的。厉山晴一听,心中一个咯噔,若是前方出现这么大的问题,那自己的家人和那些小孩子?“哦,山青大夫家属都安。”
赵仁连忙出声,生怕厉山晴觉得军中连几个孩子都保不住,还敢无耻的来打扰他。“你就这样疾驰而来,此时难道没经过上峰同意?”
“是,公子说得是,若非是必要,在下也不会出此下策。”
军令如山,他如此一来,也是情非得已,活人总不能眼生生地瞧着兄弟们人命归天,将士若不能死在战场之上,那便是死得毫无价值。楮墨不认识赵仁,但瞧了那受伤男子一眼,这伤势也不是假的。“人命关天,现在这无印草炮制好的先带走,这些植株放着吧,左右已经超过正常能出产的量。”
对于楮墨的提议,厉山晴不无不可,她一路扶搀着赵仁,和触摸一起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城中,租赁了马车疾驰而去。厉山晴启程,带着楮墨向荆棘小镇驶去,而此时的百里神风也刚刚回到了边疆。马车继续向前赶路,马车内却安静的只能听到车轮子辗压地上的声响。远处有人骑行向着这个方向来,拦下了马车,然后下马朝厉山晴说道:“还望山青大夫,救我军中兄弟一命!”
原来军中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他见赵仁一夜未归也是心中焦急,厉山晴让大牛上车。和大牛汇合,几人一路疾驰往南前行,很快到了荆棘小镇,再向军营而去,老远都能瞅见竖了战旗的兵营,营内多有大帐支立,校场人满为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于此,厉山晴对着众兵士升腾起来一股的敬仰之心来,一介女儿家也许永远不能有着这般的气魄,那般的胆色,正气方刚,这种战场男儿额气魄令她折服。远远瞧着兵营肃穆凛然,近了,却发觉营中却有些死气沉沉,连守着营外的兵士都有些有气无:“赵仁,你回来了?少将军让您进去一趟。”
少将军?厉山晴眨眨眼,大概说的是百里神风吧,还没等她多有思量,她扶着的人却先行开了口:“我没事,我已将山青大夫请来。”
守卫欣喜:“山青大夫此行可是寻到什么良方了么?大帐里头的兄弟病疾越发的重了,您赶紧去瞧一瞧吧。”
厉山晴被请进了营内,营内正对是一方木头搭就的阶台,有几尺高,阶台两边竖立着用了白布绷着的大帐。路过一些掀起帘子的帐篷内,能隐约瞧见帐内的情形,多有兵士卧于床榻间,厉山晴耳目清明,还清楚地听到了好几声的痛呼。她也没耽搁,领着楮墨几大步就跨进了大帐之内,帐内里头用木制所制的板床分了两排,东西摆放。兵士叫喊着痛意,楮墨也没有耽搁,立时拔脚就朝着那板床而去。兵士一手扶着自己的腹部,叫喊着疼。楮墨当机立断,将兵士的手腕捏在了自己的手指尖,轻点着那兵士的脉搏,虚火轻浮,正气不足。他看向了兵士抚着的腹部,手指轻轻地微按了那地方,却是兵士猛地喊了一声疼,便又双手抱了腹部卷成了一团,不再让楮墨按上一两下,他眉头一皱,是毒。“怎么样?”
瞧着楮墨站起了身来,厉山晴凑上前去,突如其来的距离,连询问的语调都有一些急切。楮墨将目光放到了帐篷的帘子上的身上,脸颊微微泛红,等骊山清退来几步,这才背了双手过去查看另一侧兵士的情形。“烦劳替我准备些止疼药物,一坛酒,要快。”
见厉山晴没有阻止,百里神风将视线从厉山晴身上移开,侧头吩咐了身后的兵士前去准备这些东西,回转头便是瞧到厉山晴和楮墨两人窃窃私语一般,在互相说着什么。他再将目光落到一旁正查看兵士病情的男子身上,衣着普通,长相乖戾阴沉气质,检查兵士的样子格外让人信服。兵士准备了这些东西的空当,楮墨也将兵士的衣衫掀了开去,秉着就医的德操,厉山晴也没觉得有太多的不好意思,果然看见兵士胸前一片青黑。“无印草的毒?”
百里神风一看两人交换神色,立刻问道:“什么无印草。”
厉山晴四下里瞧了一圈,没看到文军医,心中已有计较,现下言语来不及说,她得先把病症解了才是正理,正想着,方才前去置办东西的兵士带了两名侍士进来,将她需要的东西一应全都提了进来,顺道还提了一方木桌子。“多谢了。”
楮墨等着兵士把东西摆上了木桌间,立时将酒倒进了碗内,将配置的解药和若干药粉中和之后,兵士的身子也随之放松。治愈好了兵士的症疾,她转头望向了方才发动响动的地方,只见大帐的旁边已涌了好一些的兵士在身侧:“竟是毒?”
有人惊呼出声:“文军医不是说了知识病痛吗,还指明要将各人隔离销毁。”
厉山晴一听,立刻拿了眼瞳横向了那说话的兵士,当即言语有些冲撞地开了口:“你们是要将这些手足兄弟从这战场上赶去销毁?这是病痛?谁特么诊治的。”
还不知道是什么症疾就先发制人,当真有些庸医的行径,文军医,真是好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