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姑母的安排从角门进来，一路都没什么障碍，只是一进屋里，我、我就……”“行了，那些就不用说了。”

药效发作后的具体事宜陆卿菀清楚的很，她跳过这一段，问闻如歌。“除了这次，你知不知道闻雅意还有没有做过什么于王爷不利之事？譬如往王府安插人，或者，往玄甲军、乃至塞北送情报之事？”

凤息梧闻言立刻眯起了眼睛，陆卿菀可不会无的放矢，她这般问，定是知道了什么。闻如歌倒是不似他这般敏感，只摇头道：“姑母不让我插手她的事情，寻常都是与徐嬷嬷商量的。不过，我记得有一次，她很生气的训斥了徐嬷嬷，骂徐嬷嬷蠢，那么多霉米入关，王爷一查就会知道是他们干的。”

“霉米？！”

陆卿菀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大概一个多月吧，我记得那段时间朝廷里都在说军粮被换了，我吓的回到相府，没敢再去南府别院。”

陆卿菀惊讶的与凤息梧对视，“军粮被换的事情，也与她有关？”

凤息梧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直接问闻如歌，“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闻如歌却是摇头，“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我没说谎的，姑母做的事情大部分都瞒着我，我知道的并不多。”

母子斗法多年，凤息梧深知自己那位名义上的母妃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闻如歌的话，他是相信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二婶代闻雅意传信给你，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还是为人所胁迫？”

闻如歌继续摇头，“这我也说不准。但我知道，二叔常年不在家，她一个人闺中烦闷，会时常跑到南府别院探望姑母。她母族江夏黄氏的几个年轻小辈都的姑母举荐，在朝中某了差事。”

陆卿菀闻言挑眉端详闻如歌片刻，随即一脸平静道：“仔细想想，可还有没交代清楚的。”

闻如歌果断否认，“南府别院毕竟是女眷待的地方，来往的人很简单，本就没什么需要交代的。我能知道这些，已是沾了相府嫡孙女这身份的光，其他的，就真的没什么了。”

陆卿菀颔首，“既如此，离苏，给郡主挽发梳妆，将她打扮的光鲜亮丽的送回去。”

对上闻如歌惊愕的眼神，陆卿菀面不改色道：“明日穿上这一身找你那些个小姐妹四处晃悠一圈儿。就说是王爷为答谢他不在京都之时闻相对我的照顾，特叫我赏给你的。”

闻如歌倒也不笨，很快就反应过来陆卿菀这是要让自己主动出击，绝了旁人拿今日之事散播谣言做文章的机会。不再对陆卿菀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而是认真对陆卿菀福了福身，“今日是你救了我一次，这番恩情，我会择机报答的。”

陆卿菀勾勾唇，“报恩就算了，你这身妆造，整个大乾也无人能仿造出来。我不要你太多，六千两白银交过来，你我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六千两！”

饶是闻如歌心里一再说服自己，陆卿菀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能再对她不敬，也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一身衣服花这么多钱，你抢钱啊？！”

陆卿菀似笑非笑，“别说我欺负你，你大可以去丽人坊问问，一天而已，我等得及。”

那副淡定的气势彻底将闻如歌唬住了，她半信半疑的看了陆卿菀好几眼，到底是没再说什么。离苏见状，主动上前，“郡主请移步，属下着人来为您梳妆。”

闻如歌对着凤息梧和陆卿菀行了一大礼，转身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陆卿菀和凤息梧二人对视良久，凤息梧忽的弯腰将人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陆卿菀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好好的发什么人来疯？”

“抱抱本王的大宝贝！”

凤息梧满足的亲了一下陆卿菀的脸颊，发出好大一声响。陆卿菀羞红着脸捶他一下，“你可别想多了，真以为我有多怜惜闻如歌那跋扈女子啊？你也不想想她若是从王府走一遭就变的声名狼藉，你我能有好？”

“谁管她了？”

凤息梧呲着一嘴白牙乐颠颠道：“本王是感激王妃保护了本王的清白！王妃又不是不知道，本王一直为王妃守身如玉的，若是让别的女子沾染了，本王岂不是要以死明志？”

“呵呵”陆卿菀假笑，“我就不信我不在，你还真能让那些人得逞了！不过，外面那些人，可真得好好收拾了。那么大一人闯入你我屋里，就因为她模仿了我的妆容，就没人认出来，眼睛不是一般的瞎。”

“知道了，本王会重重罚他们的。”

凤息梧搂着陆卿菀的腰，抱小孩儿似的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懒洋洋道：“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恐怕会影响大局。”

“霉米之事。”

陆卿菀默契道：“之前军粮被换的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我只当是事关重大，对方行事太过谨慎所致。但听闻如歌所言，我忽然想到，若那些霉米本就不是从大乾运到塞北的，那我们查霉米的来源，不是白费力气吗？”

“正是如此。”

凤息梧顺势道：“本王这就着人走一趟皇陵，明日一早进宫面圣。”

“你把我想说的话全都给说了，那我就没什么事了。”

陆卿菀蹿起身来，“也不知道明日又会出些什么样的幺蛾子，睡了。养足精神，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边比划着边进了浴室，啧，走完凤青恒回来就遇上这糟心事儿，都没来得及洗漱，累死了。凤青恒好笑的看着她在那儿自娱自乐，起身到了外室。离卿已经在那儿候着，看到凤息梧出来，立刻单膝跪地，“属下防御不利，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请王爷责罚。”

“离烬和离阳已经不在，你的惩罚先攒着。去一趟皇陵，亲自审问闻雅意，务必要将她嘴里的消息全都挖出来。还有，本王从西北带回来的东西让他们加快速度，除夕之前务必要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