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尹亦说：“让暗卫给我们开路，拦者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字吓到了一片人，暗卫接收到命令来到马车旁时，那些人瑟瑟缩缩，都不敢拦着前方的路。“我们的命连一顿饭都不值？”

“哈，这就是官，为官者万恶不仁！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他们不甘不忿不服，但却斗不过江瑾夜的暗卫，更怕那句杀无赦。江瑾夜闭着眼，沐小晚都被一句句刺耳的话吵得毛都炸了，但他依然一动不动，就像一句恶言恶语都听不到一样。马车远去，尹亦这才在车外颤声道：“属下觉得殿下看似冷血，实则仁慈。”

江瑾夜睁开眼，冷笑，“将李将军一家满门抄斩，朝廷上的官员大多见我退避三舍，挟天子以令诸侯，连一文钱都不愿意施舍给难民，本王何来仁慈？”

“殿下的做法看似狠辣，但是天曜正需要殿下。”

在马车外的尹亦声音有点发哑，回答的话却异常恭敬坚定，“殿下之所以一分不给，不过是知道那些难民的心理，一旦他们在您身上拿到了好处，撞马车碰瓷受伤的人只会更多，殿下看似冷血，实则却在救他们。”

“殿下知道一顿饭或者一点银两，压根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

“尹亦，你话太多了。”

江瑾夜皱了皱眉，打断了尹亦的话，这下属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感性。他向来做事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更不需要任何人帮他解释。对与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达到他的目的，那就够了。江瑾夜沉默片刻，捏紧了账本，说：“秦太史是皇上的人，要除掉他得在外动点手脚，让丞相今晚来见本王。”

沐小晚眼巴巴地看着江瑾夜，心里涌上了不一样的想法。他似乎真的没那么坏，甚至一开始杀人威胁的事儿都变得没那么难接受了。只是明明做的是好事，怎么就总是要露出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呢？他一记眼神过来，真的胆子小一点的都能被吓得跑掉。她忍不住用脑袋蹭了蹭江瑾夜的手，蹭得他垂下眸子，揉了揉她的圆毛。“小狐狸，你听得懂？”

江瑾夜低声问。沐小晚点了点脑袋，又缩到他怀里。江瑾夜捏了捏她的肉爪子，很是满意。看来养一只宠物还是很有好处的，起码比起外面那些牛鬼蛇神来得顺眼多了。江瑾夜眸里含笑，发觉她的毛黏黏腻腻的，才回府就让人给放热水。在热水还没准备好时，他去画了一幅画，下笔果断，线条简单精准，然而却画得有点咬牙切齿。他的笔顿在女子鹅黄色的衣衫上，久久不动，画纸上都散开了黄黄一点污迹。本来沐小晚还趴在旁边感慨画上的女子真是明眸皓齿，清丽动人，直到看到那块鹅黄色时，心里一惊，猛地站了起来。卧槽，这女人不就是她吗？摄政王大爷是来真的，真的要通缉她？只见，他把画像交给尹亦，道：“翻遍整个晋阳城都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

“……”什么仇什么怨，不就是泼了你一身粥吗？刚还觉得你好，现在果然又眼瞎了。尹亦应声下去，江瑾夜拎着一脸委屈的沐小晚走进浴室。他三两下剥了个干净，泡进水里，又拿小盆子盛了水，将沐小晚放进去。她的毛都黏着了，洗起来的时候要很小心地搓，江瑾夜的手从她的背部滑到肚子上，轻轻地揉着。这不揉还好，一揉那股热流又开始乱窜了，本来沐小晚舒服地蹲在盆子里，还想着一会儿要吃什么好吃的呢，猛地就站了起来。完了完了，别揉了啊，再揉就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