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东回去后，给反馈很及时。　　两边的法务都对合同重新梳理过后，就可以签字开始把合作走起。　　当下的移动时代，什么都讲究一个快字。　　合作的流程没问题后，乔东东和赵小刀的合作视频就PO上了两个公司的账号上。　　其实几十秒的视频内容很简单，就是乔东东和赵小刀站在各自分店的门口，以互相rap的方式比拼了一顿各自公司的雷同和不同之处，末了经过后期处理，两个人肩并肩地出现在本市最大的广场LED跟前，而LED上放的是他们各自红起来的视频集结。　　两个人相视大笑，没了。　　视频一上传，就立刻引起关注和转发。　　一连七天，都没下过热量榜单。　　不过这个视频也让网民猜测纷纷。　　有的人说这就是商业圈里的炒作套路，也有的人说他们这是报团取暖，还有的人为徐子媛平反，怀疑餐厅里秦太太的指控只是这一系列操作的必要前奏。　　更夸张的，说这是秦天易下的好大一盘棋，找大师算过，经高人提点，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脱颖而出，目的就是为了拉投资。　　说什么的都有。　　说的越多，这点赞的，转发的就越多。　　乔东东和赵小刀坐在电脑前看着数字不断飙升，欣喜万分地说道：“我去，没想到会这么猛啊，秦天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接下来找我们谈合作的，会蜂拥而至。”

“哎，我可跟你说好了，我不想和你继续捆绑了，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钱。我们又不是连体婴，你的秦氏和我的乔氏也不是一个格调的！既然合作的双赢都达到了，就各自发展吧。”

乔东东做了一个推开的手势，又笑嘻嘻地看着电脑上的战绩，眉飞色舞。　　赵小刀无语：“做事情跟吃饭一样，一点点地来。你放心，我也不想和你捆绑的。”

乔东东拍大腿：“那正好啊。为了表达你的诚意，把你之前威胁我的把柄都还给我。我就相信你。”

赵小刀一愣，原来这家伙发神经，是为了这个。　　说起来，乔东东的把柄是徐子媛找的这么几个合作对象里最不值一提的——　　他包养了一个小情人，在酒店里租长包房养着。不过他每次去酒店都很谨慎，不是以公司聚餐的名义去的，就是以安顿合作伙伴的名义去的。　　于是包养了这么多年都没被老婆发现。　　而对方是跟乔东东一样，穷苦家庭出身，特别容易满足，性格安静低调，这么久跟隐形毫无区别，找不到任何弱点。　　打听到个皮毛，人家就闻到风吹草动换酒店了……拍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看着乔东东摊开的打手，赵小刀笑笑，把他的手推开：“没有。”

“什么没有？”

乔东东没听懂。　　“你要的把柄，我这儿没有。”

赵小刀解释，“骗你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骗我？”

乔东东还是没听懂，当初他找过来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把女人的资料，住的地方都摆到跟前了的！还威胁他如果不同意合作，就会把这些都告诉他老婆！怎么可能没有？？？　　“嗯……这么说吧，我是想拍几张实质性照片来的，但是你和你那位保护的太好。所以我是有心也无力。不过如果说没有证据，光凭说的话你老婆就会相信，我也是有你不少把柄的。”

赵小刀耐心解释。　　“……”乔东东压眉，眼神一下子冷下来。　　搞半天，他又被秦天易摆了一道。　　从念书的时候开始他就斗不过他！　　现在，他还是轻信了他的话？！　　乔东东握拳，咬着后槽牙咯吱咯吱地作响：“秦天易，我想打你。你说这个欲望合理吗？”

赵小刀清了清嗓子：“咳咳，合理，但是你也知道你打不过吧？”

乔东东的后脑勺喷火，像是要在原地炸了。　　一旁具备专业素养的MISS李自然要行使秘书之职，为老板消灾解难：“哎呀，乔总您看这动气伤身，您是误会我们秦总了。秦总在跟您说笑！老同学这么多年，秦总怎么可能真的会害您呢？我常常听秦总说起您，说您在这么多同学当中是最上进最用功的，所以您现在才这么成功啊……”　　她哄人的本事是一绝，赵小刀来公司没两天就发现这一优点了。　　说不清秦天易身边有这样一位善解人意能力超群的秘书是好还是不好，但如今看到她轻易拿捏乔东东的场景，赵小刀由衷地佩服当初秦天易招人的眼光。　　说到招人，她的两个人也差不多要去看看了。　　一个是派去徐子媛那边做卧底的老马。　　还有一个就是被刚刚调到策划部的赵小才。　　老马发信息说他已经从徐子媛那边出来，随时可以上班，赵小刀回复说好便下楼去看看赵小才。　　秦总作为大老板一般都是不轻易“下基层”的，而有MISS李这个秘书统筹安排了，也没这个必要。　　赵小刀来到策划部门口的时候，几个忙碌进出的人都没认出她来，就是低着头加快脚步专注自己手头的事情。　　有人跟大老板撞了个满怀，也是头也不抬地说对不起就继续自己的路。　　赵小刀一眼就看到赵小才，他站在一个女生的跟前低着头，双手背后，正在挨训中。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策划最讲究的是按照主题来，不是你自己天马行空地想象一通就好。也不是为了彰显你的才华使的。你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产品，如何把产品把主题宣传到最多最大的优点！”

“所以说我最讨厌你这样没有经验的毕业生，什么都要教什么都要说，还要给你时间，你才能上正轨。我们都很忙的，你知道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吗？一个方案势必要改上很多次，还要在甲方的淫威之下面目全非N次。所以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节省时间，不要浪费在不需要浪费的时间上！”

“唉……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点回馈啊，这次到底能不能做好了？给我个准信！”

……　　开骂的是策划部的部长，一个开会的时候话不多但是特别有气场的小姐姐。赵小刀这么在心里称呼她为小姐姐，倒不是因为她比自己小几岁，而是和自己同龄，但是没有结婚，一心一意扑在事业上，是那种半夜打给她她都会爬起来工作的人。　　用MISS李的话就是“特别狠”。　　然而这么狠的小姐姐，有一个特别甜的名字，叫甜甜。　　甜甜小姐姐用她最圆润的脸，操着最狠的鞭策进言，让一个放荡不羁惯了的赵小才在她的跟前低着头，卑微到尘埃里去了。　　赵小刀十分好奇赵小才被塞回退到怀里的策划案是什么反应。　　是暴跳如雷，还是隐忍着咬紧后槽牙，还是对着甜甜的后脑勺做鬼脸呢。　　然而赵小才什么都没做，甚至什么反应都没有，直接拿着就回自己工位上去了。　　而其他人也就是扭头看了一眼，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甜甜则暴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小九九，起身间就这样看到了赵小刀。　　赵小刀冲她做了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叫她。　　回到电梯前，甜甜从里边追了出来：“秦总，您怎么特地下来到我们策划部了？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没有，就是过来看看而已。”

赵小刀双手背后，微笑。　　甜甜有些忐忑地哦了一声，斟酌着开口：“秦总，听说……赵小才是您的小舅子？”

“怎么？是的话，你就后悔刚才那么训斥他了？”

赵小刀反问。　　甜甜怔怔，摇头：“那没有。”

“那不就好了。不管他是谁，都是你策划部的人，你作为策划部部长，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职尽责，问心无愧，多好。”

赵小刀看向电梯反光的门，门缓缓打开。　　甜甜对赵小刀鞠躬。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赵小刀恨不得在原地转上一个圈，翩翩起舞。　　刚才赵小才的样子，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稀罕啊。　　至少赵小刀活到现在都没见过！　　她刚才真应该把赵小才挨训不回嘴的样子拍一张照片发给爸妈看看，这是他们儿子的伟大成长！　　相信现在的他们看到的话，一定不会只有无效的心疼。　　不行，不行……她得镇定一点。　　赵小才肯上进，这样的抓拍时刻一定还会有很多，她得稳得住才行。　　赵小刀想要打给爸妈，跟他们说赵小才进了策划部有在好好地上班，手机先响了，是菲儿的班主任杜老师。　　这个时候，菲儿在上课，杜老师打来电话有什么事呢？　　赵小刀微微皱眉，接起：“喂，杜老师。”

“菲儿爸爸，菲儿打架了，您看您……要不要过来一趟？”

“……”　　赵小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菲儿打架？　　菲儿乖乖女一枚，怎么可能打架？　　谁会跟菲儿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