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一个现代人，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看手机，更不可能看不到她发过视频的记录。田盼给他们发了消息说自己回家休息了，没急事等她睡起来再说，然后就回卧室休息去了。刚才回来的时候脑子还没理清楚，忘了买验孕棒，这件事才是目前最应该确定的。---严聿明确实没看见手机上田盼给他发过视频电话。他的视力越来越差，白天的时候都只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光，更别说看手机了。所以他手机里的重要信息都是吴哲帮忙看过之后再转述给他。艾莫医生给严聿明看完眼睛后，用法语轻叹道：“聿，你的眼睛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接受治疗，否则这辈子再难见光明。”

严聿明看着艾莫，事实上，他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凭声音辨别出艾莫所在的位置，然后跟他“对视”着。“我尽快，我必须得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好才能安心跟您去治疗眼睛。”

每个医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病人把一切都看得比自己的病重要，艾莫医生也不例外。他不悦地看着严聿明说：“工作就没有做完的时候，别人也不可能因为没有你的帮助而活不下去，但是你自己的眼睛却会因为你的耽搁降低恢复的几率。”

他高不高兴严聿明也看不见，不过听他的语气也能听出来他的不赞成。话虽如此，可他不想之前做的努力功亏一篑。况且，他还真不是为一个人而活，他的公司，他的团队，那些信任他的朋友，尤其是田盼，他不想辜负他们的期望，更不想让她未来的处境艰难，他要尽自己的可能为她扫清障碍。“我们有句老话叫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您放心，等会尽快结束这边的事情跟您去接受治疗。”

艾莫跟严聿明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他要真能听进去别人的劝，也不配那么多人追随尊敬。艾莫摸了摸自己蓄着的那一圈络腮胡，瞪了严聿明一眼，瞪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瞪他也是浪费感情，他又看不见。只好负气说道：“好吧好吧，我不劝你，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你要是变成了个瞎子，我看你老婆还要不要你。”

严聿明笑了，“我老婆不会不要我，但是您的招牌能不能保得住就未必了。”

“你呀，还是太小看女人了。”

艾莫嘴上对严聿明的不配合行为十分生气，走的时候还是给他又留了很多好药。“按时外敷，别真瞎了！”

留下药和狠话，艾莫离开了。严聿明转头问吴哲：“我手机里有什么新消息吗？”

他看过来的时候，吴哲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眼神下意识地低垂闪躲，垂下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自乱阵脚了。顶了顶心神，说：“除了您父亲发来的询问信息和工作群里的一些请示消息之外没有其他的。”

“你确定？”

严聿明看着吴哲。他现在是看不清楚，并不是全瞎。况且，他跟吴哲一起这么多年，他什么状态说话对应的是什么语气和说话频率，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刚才他回答的时候分明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