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寻着太夜说的这些话,“那……要是被他看的厌了、烦了,而又被赶出去的那些人,那些人该又何去何从呢?”
“继续原来的生活呗,还能怎么样?这就是程立的奇才之处,他善掌人心神,又喜做个好人。这便是墨港城中无一人不夸城主之好的原因。他理所当然的宣告了他是墨港的救命恩人,所到府中之人无一人吃穿用度有所愁的。人们自然应了他的恩,对他又敬又爱。就连被他赶出去的那些使徒,也只是觉得是被人抢了院子,你不看那四个女人绑了你们去,觉得你们勾了程立的心。”
太夜说着,又是换了一行,还叹了口气,“你又半点动弹不得,只能当个簪子在我头上呆着。我这何苦给自己应了这门子苦差事,半点也是找不到!”
太夜虽是嘴里吐槽着,手上可没有停下半分。“哎呀别生气了,回去请你吃些好的!你再同我说说,那些个人,都没有一个意识到自己落了程立的套吗?”
“说是这么说,这东院里住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是有个三五百人的!你当真以为,这府里,就没有个明白的人吗?程立这些年因为生意,时常游走与大兴各地。所以府里的这些人啊,大兴各处的都是有的。有的还是人家府里的嫡小姐,便也跟着程立来这府里小住过一段时间的。后来也是她的母亲拉下了老脸,这才把闺女拉了回去,找了桩人家给许配了。”
太夜一脸八卦的和赵启说着,“不过啊,这城主府的东院,也还是有些规矩的。比如互相之间不能斗气,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来这府里的人,都是自愿着上赶着进来的,有些姑娘家在这里受了委屈,程立也不管,于是住了一段时间自己就回去了。所以这东院的人一茬换一茬,早都走尽了。而留下的那些,呆的时日久的,也就死都不能离开城主府了。”
“啊?为什么啊!”
赵启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这墨港城主,竟然有这么多八卦在身上的。“来这府里呆的久了的人,要么是面子清白什么都不要了的人。出了这府里,再回到家中,便是街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的,那便只能投江。再有,就是家中贫寒,这吃穿用度全靠城主府的接济,这要是出了府,一届没钱没势的丫头,该怎么活下去?所以,为了活命,他们不仅要一忍再忍,还要去恭维附和着程立。怎么样,这程立的一盘棋,如何啊?”
太夜手里仍旧翻着,但嘴角还是得意的向赵启说着,仿佛自己立了很大的功。“这程立,想不到算计到如此地步!我本以为他只是个浪荡的甩手掌柜而已。”
“他的确做了甩手掌柜啊,这府里大大小小都是贺香打点,城里的各项工作都是由另一个城主叫什么……冬什么来着?”
“冬夷?”
赵启试探着说了出来。“对!冬夷!这东夷啊,也是和程立有过命的交情的。于是程立给了他一个城主的名号,这些年他狐假虎威,打点的也还算顺畅。哎!找到了!司徒霜!”
太夜突然翻到了司徒霜的卷册,高兴的喊了出来。赵启想着,要不是太夜隐了身,她现在可就因为一个擅闯别人住宅的罪名被人抓了去吧!两人正因为这个事情高兴着,谁知道屋外一身大喊,“来人呐!有刺客!”
赵启半疑惑的问,“他们抓谁啊?”
太夜,“不知道啊!”
“你隐身了没?”
“呀!忘了。”
太夜赶紧把司徒霜的卷册塞进了怀里,然后施了个法,便隐了身。随后,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冲了进来,见屋里四下无人,其中领头的一个人便张来口,“小姐!屋里没人!”
而后,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才是进了屋里来,赵启细细一看,院里是贺香。她平日白天里都是丫鬟扮相啊,如今到了自己屋里,竟然衣着如此华丽。贺香的头上满是珠宝,打扮的像宫里的娘娘。只见贺香冲进来就开始疯狂的翻找着什么东西。“司徒霜……司徒霜……”贺香嘴里喃喃道,又忽而朝身后的侍卫大喊,“你们也赶紧找啊,司徒霜的卷册!赶快去找!”
众人慌乱的在书架上面使劲找司徒霜的卷册。“他们为什么要找司徒霜的卷册啊?”
“估计是刚刚听见我大喊了一声,觉得有人偷走的司徒霜的卷册。不过……这司徒霜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不过是丢了小小一个卷册,竟然这么疯狂的在找。”
太夜摸出了自己怀里的卷册。“你不是有贺香的记忆吗?这你不知道?”
“我看她记忆的日子是大前天,你以为这法术还带自动同步的啊!肯定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与你脱不了关系的。”
说着,太夜便带着赵启回到了屋子里。出了屋子的赵启才是发现,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回到屋子,才是打开了司徒霜的卷册,上面写着:司徒霜,女,墨港人。大兴四十二年立春入城主府。隶属司徒世家女官,掌刑司。司徒世家其世代女官,都是刑司的杰出代表。“这司徒霜,居然还是个女官!”
赵启惊呆了自己的眼,那女人虽算不得十分美丽,可是下手却是极狠的。想不到这程立居然还好这口,连自己刑司的女官都接进了府里。他们家在墨港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赵启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好像惹到了什么大麻烦。“你说,他们家世代都是刑部女官,那我会不会遭到报复啊!”
“你怕什么?你的小情郎别看他柔柔弱弱的,他可不是吃素的!你昏迷的时候许知秋可是一直在给程立发脾气,在贺香的记忆里,那程立可是从来没有被一个人骂的这么狠还一直陪笑脸的。”
太夜把簪子拿了下来,挥了挥手,赵启就已经躺在床上了,“我可很想知道你这个小情郎到底和着程立有什么渊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