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简提到父母,王迪浑身一“激灵”,她好像猛然醒悟一样说:“我没想那么长远。”
郑小简说:“你不是打算与他天长地久吗?这事能不想吗?”
王迪对父母之爱很强烈,尤其是父亲生意受挫之外,因为离单位太远,她才搬到这里,但对父母的挂念从未减少过。 她这才对郑小简说:“其实,我们单位有两个名额去外地学习,我因为他而放弃了,这两天就应该出发了。”
郑小简特别生气地说:“你心里眼里如果只有他,他肯定最不在意的那个人就是你,如果你有事业傍身,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我问你,这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有,马上跟领导说,一定要离开这里,正好离开他,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跟你说,你赶紧离开他,再找一个男人的时候,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要死要活的离不开,你离不开他的时候,他一定能离开你,你一定要成全自己,让所有男人离不开你……” 王迪还有些犹豫,但很显然被她说动了,尤其是父母这一块,真有一天结婚了,房子肯定是牛力的,到时候他撵自己的时候,自己怎么办? 王迪哭了,她流着泪,听郑小简像妈妈一样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她不是顽固不化的人,只是心已交付,很难收回。 郑小简知道,如果不让她离开这个环境,她是无法改变的,而天赐良机,让她有了去外地学习的机会,就算是她,也不能让她错过。 王迪就是不死心。 郑小简决定用激将法。 她当着王迪的面打开手机,让王迪一句话也不许说。 王迪点头。 在她的心里,还残存着牛力对自己的好。 他们初开始的时候,他对她百依百顺,好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牛力,你怎么回事?你把王迪怎么了?她现在除了无精打采就是哭,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电话刚一接通,郑小简就大声质问。 牛力好像在一个很嘈杂的地方,他说你等一会儿。 一会儿的功夫,电话里寂静了。 他说:“你刚才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
郑小简这个气呀,没办法,她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还重点说了牛力让王迪滚的话。 牛力一听,也来劲了,说:“我真没想到,一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女孩儿,竟是一张狗皮膏药。 粘上就撕扯不下来。 你说人是不是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她呢? 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把我耗着,你说这样的感觉谁受得了?我们俩又不是连体婴儿。”
郑小简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于是问:“你还想跟她继续好下去吗?”
郑小简看了一眼紧张得手都在颤抖的王迪说。 牛力说:“好下去……真是太烦人了,要是她能改还凑合,反正就是你信我也不信,谁也受不了她这样的,好像是一个寄生的虫子…… 王迪的泪水像掉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我就问你,还爱不爱她?”
“你要干嘛?我们俩的事要你管?”
牛力也有些不理智,他应该是喝了酒。 “我并不是要管你们的闲事,但王迪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心疼。”
“你心疼你就让她好好改改臭毛病,别让她再出现在我眼前,烦!!!”
郑小简还想再骂他,结果电话传来挂断的声音。 郑小简再次打了过去,牛力再次挂掉。 当郑小简打到第五遍的时候,牛力的手机关了机。 郑小简打电话的时候,就将录音打开了,她怕王迪一会儿就忘记了,她更怕牛力一哄她,她又找不到东南西北。 郑小简打开录音,一遍一遍播放着,王迪终于脸灰了,绝望地说:“我明天就去申请,估计还有一线希望。”
郑小简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要再错过,这样的男人,就算开始的时候好上天,也不能要!”
王迪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好,我记住了,小郑姐,我听你的。”
“叫我小简姐好不?我喜欢这个,亲!”
“好,小简姐。”
两人一聊就到了八点,郑小简还有事,就跟她回去了,还让她好好想想,别再犯糊涂,一是坚决不能主动找他,二是他就算找了过来,也绝不能跟他回去。 王迪赶上了末班车。 当她离开的时候,她还有些恋恋不舍地找了牛力。 牛力竟然已忙为借口,连单位的楼都没下,王迪又去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发现人去楼空,没有人住的迹象。 她默默地离去,像是告别一场青春的年华。 这条路对于她来说,是一条触景生情的小路,那时候,牛力常常在傍晚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他们沿着这条小路,去过很多地方。 比如街心的花园,旁边的小餐馆还有小区丁香盛开的影像…… 王迪终于离去了。 心里充满了渺远的亲切。 哀伤仿佛是原野尽头的雾,静静地布在地平线上,她知道,自己这一走,他们再无回转的余地,她无数次地告诫自己,这个男人终将不属于自己。 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想给他和自己一个机会。 当她在电话里,颤抖着说自己可能去外地的时候,牛力连听都没听就说自己太忙了,没空! 其实,王迪根本就没要他做什么,但他现在别说做,连听都懒得听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 像王迪这样的女孩儿,就像是残存的火,只要有一股风或有人吹上一口,她就会变成火苗熊熊燃烧起来。 就像死灰复燃一般,炽热而强烈。 牛力当然不知道她已然下定的决心,还以为她就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出租车,一切的指挥权都在自己的手下。 他享受这种感觉,更觉得自己是至高无上的皇上,威风八面。 他曾在好友面前无情地抨击过王迪的小家子气,而王迪除了掩面流泪外,也不敢做回击之法。 于是,他觉得自己吃定了她,在开心或不开心的日子里,拿她当出气筒。 忙的时候,当然了,出气筒的职责也扔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