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英楼的聚会是什么时候散的,反正江婪在干完自己的事情以后早早的回到了麻黄巷,明楼和黑色会也是在这一天挤进了清都文坛。 去的时候还是白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至中天,街上除了一些醉汉再无其他人。 清都无论文士还是普通人都非常好酒,这个地方也从来不缺醉汉。 不管江婪如何拒绝,苏寇都铁了心的要住进麻黄巷。 “我一个药师又没钱,整个清都只认识你一个人,不住你家住哪里”苏寇振振有词的说道。 “你卖药去啊,别的药我不知道,你那个阳阳合欢散绝对可以卖出天价” “既然住进了麻黄巷,你的那个什么黑色会我也顺便加入一下吧” “你一个药师跟我们黑色会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心黑手狠啊” 江婪拱拱手以示甘拜下风无话可说。 进入麻黄巷狭长的巷子后,江婪感觉到了一些古怪的气氛,巷子里传来了一阵阵琴音。 “麻黄巷还有人有这雅好?”
苏寇问道。 “这里不是杀猪的就是采石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弹琴的” 琴音丝丝缕缕飘进了江婪和苏寇的耳中,声情致飘忽,缠绵宛转。 江婪再往前行时,原本深处麻黄巷的他居然来到了一片浩渺的世界,一片无垠的大海中他站在水面。 周围是大海浩淼万里无波,远处潮水随浪而行徐徐推近,琴音高昂而海浪也渐近渐快,最后化作洪涛汹涌。 白浪连山,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 琴音一转,海水化作了无数的海怪,天空阴沉浓云低垂好似群魔弄潮。 忽而冰山飘至,忽而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而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 一个海浪将江婪卷入水中,江婪在水中疯狂的挣扎,但人力又岂能与天地对抗。 海潮一波波汹涌而来,江婪不能自己口鼻中灌满了海水,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沉入海底。 察觉到江婪的阴魂阳神不稳,书筒上的铜铃铛叮铃铃的晃动了几下。 眼前的景色在一瞬间全部消失,江婪发现自己躺在地面上,一边打滚一边翻腾,狼狈之极,而旁边的苏寇正在跳艳舞,简直不堪入目。 “醒醒,醒醒” 江婪把苏寇摇醒,苏寇居然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咱们遇上乐师了,你的药借我一点” 这种手段和刚才在云英楼所见到的一模一样,他自然而然猜到了应该是有开悟的画师想看他出丑。 “这里不行,你看看这两侧全是民居,我的药若是散出去这条街怕是都没人了”苏寇表示爱莫能助。 “在下江婪,不知何事得罪了你”江婪朝着巷子深处问道。 “江婪,贪财好色的小淫贼,今日我就杀了你!”
巷子深处传出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小淫贼?”
江婪一头雾水,说自己贪财好色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两辈子的老处男怎么着也和淫贼挂不上钩吧,难道有想法都犯罪? 琴音如裂帛,麻黄巷出现一股庞大的灵力波动,这些灵力透过琴音化作万千剑刃将江婪团团包,江婪灵力外放化作保护罩。 “乌夜啼” 伴随着一阵嘶哑低沉的乐声传来的还有一只黑色的乌鸦,这乌鸦速度极快直接撞破了江婪的灵力保护。 但一头猛虎从江婪身边扑出,直接将这乌鸦咬在了口中,不过乌鸦破碎后身体又再次重组。 蒙面乐师正在弹奏,乌夜啼是乐府音律法,在她专心对付江婪时并未察觉一只纸鹤扇动着翅膀,最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纸鹤爆开,这女乐师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声音也戛然而止。 江婪看到这人的真身以后有些诧异,居然是在云英楼演奏的那位花乐师,不管江婪怎么回忆他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得罪她的。 当花乐师醒来的时候,面前的猛虎让她花容失色。 “花乐师,咱俩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江婪好奇的问。 “无冤无仇?天下乐师无一不想生啖你这淫贼的血肉” 江婪自忖虽然很有想法,但想法谁能没有,想法也仅仅是想法而已,比起那些男女通吃的清都文士,自己快活成圣人了! “我到底干什么了,你一口一个淫贼的” 花乐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这是你逼我的” 江婪开始宽带解衣,花乐师见到这一幕有些花容失色。 “你想干什么” “我虽然没摘下你的面纱但直觉告诉我你很漂亮,而且既然你说我是淫贼,我总得干点符合我身份的事情吧” 江婪也非常配合的取出一个小瓷瓶。 “正好我这里还有一点小药叫合欢软筋散” “效果怎么样”江婪问。 “别说是尝,就算是闻一下大象都受不了” 在江婪和苏寇的威逼利诱下,花乐师终于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如实交代。 “你是说有个叫江婪的人在广陵城偷看了你们乐府第一花旦洗澡?”
江婪听完以后顿觉扯淡,自己连广陵在哪里都不知道,不过他已经大概猜到了缘由。 “鱼小小是尧州第一花旦,色艺双绝,尧州人人爱慕敬仰,就算你杀了我还会有乐师继续找上门!”
“花乐师啊,这其实是一个误会,我都没有去过广陵” “误会?被鱼小小当众抓住这也能算误会吗?”
江婪有些无奈,这弹琴的怎么脑子就是一根弦。 “那我向花乐师打听一个人,你知道李由琅吗?”
“李师弟?你打听他干什么”花乐师有些警惕的问道。 “我与李由琅是同乡,当初我们两个自南屏镇分别,我来到了云州清都,他去了尧州广陵,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李师弟于音律一道自行开悟,前一阵子被我们乐府府主收为了入室弟子” 确定李由琅在广陵以后江婪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低声暗骂果然是这个王八蛋。 广陵城认识他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李由琅,冒名顶替的人也不言而喻。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是这么干的,也只能恨恨的作罢。 “花乐师,我从来没有去过广陵,你说的偷看鱼小小洗澡的时候我那会儿正在林安城三川口完成贡生考试。 两地相隔几千里,难道我能飞回过去看完洗澡再去考试?林安城太守林藩、上林院院长冯伯庸两人都能为我作证,当时苏寇也在场” 听到江婪这么说花乐师也觉得有些蹊跷。 “我会向太守和院长两人求证,若你撒谎,我定然不糊以放过你” 总算是应付完了这乐师,李由琅也不知道用他的名字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才一年不见自己已经成为了广陵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