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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惹官司撞遭编剧人 窦梅氏怒夫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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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要我说,你不如随便分几道书商渠道给他,就算是交个朋友。”

小米接过月落递过来的馒头,慢悠悠的说道。  月落思索一番,其实小米的主意是可以参考的,合作共存嘛,可这是被迫,却不是自己主动。  我可以给你,但是我不给你不能强要,自己虽算是初来乍到,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却觉得并不合适,自己在这里这两年或许并没有混到什么地位,但是却也刷脸刷钱不少,更莫提昨日刚刚成为武当山掌门弟子之后,药铺的孙掌柜直接成了便宜师叔,连带着薛老爷子的医馆再不用担心药材问题,大小也是个场面人。  要不说小米的丐帮行事极为方便。清晨时分请小米亲自出马,只一顿早饭的功夫便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家,落败的书香门第,左家庄人氏,和秀才的境遇差不多,不过陈家上一代是个秀才,这一代的独子幼时也曾一度和吕秀才的齐名神童之称,二人同年参加乡试科举,可惜天意弄人,吕秀才中了秀才,而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染上赌瘾,将父辈留下的产业全给嚯嚯了,只留下一个不离不弃的妻妾和左家庄的一处老宅子。  天不亡陈,在幡然悔悟之后,公子陈凭借自己出色的写作天赋成功在关中脱颖而出,他之成名之作《武林伏妖录》红遍一时。也成就了他公子陈的美名,一度被比拟和聊斋志异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高作,于是又是泯然于众。  至于他为何会选择针对月落,全然是一场无妄之灾。  半个月之前,公子陈在左家庄和一位书商发生争执,最后险些闹上县衙,而那个书商,正是因月落插手,侥幸未死的范大娘!  在丐帮的范范人才的挖掘下,月落知晓了另一个隐秘。  六年前,也就是吕秀才中秀才的那一年。公子陈早已年少成名,因酷爱神妖奇志,所以所有诗词之中也是透露着一股神妖气息的幻化诗词,被人戏称奇志公子陈。对于今年科考之首可谓是如探囊取物。  然而那一年,他意外染上赌博后,又被传出写了一本人嫌狗弃的《伏妖录后传》被曾经的读者所唾弃,最终彻底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便连寡父也是气绝身亡。  而根据丐帮提供的蛛丝马迹,这件事的背后,居然正是因为这个范大娘设下的骗局。不仅引诱他染上赌博,还骗他签下成名书作的改写合同,结果却只是鸡飞蛋打。但是具体什么情况,怕是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了。  时隔六年来,公子陈早已改换门庭另起炉灶,在左家庄重操旧业,而范大娘却并不知晓,所以当她再次出现在左家庄,便被怒火攻心的公子陈认了出来暴打一顿,险些发生命案。  随后,本就做贼心虚的范大娘一时被打而仓惶逃走,离开返京。暴起伤人的公子陈也在事后虚惊一场,隐忍不发,毕竟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大作家变成莽夫也让左家庄的庄客们一时间多了谈资。  那次事情之后,成功和范大娘达成合作协议的月落直接成了集火目标,从而也就有了这次的状告。若非娄知县不在,月落怕是得被当庭审判,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小六感念月落这些天一直都在帮他,又坚信月落之人品,更何况还有师父的担保,对于月落也是极为信任,这才来提前预告一下,不过也是在现行规定范围之内,至于算不算通风报信,他师父说了算。  月落对此除了无奈被殃及倒也并没有什么哀怨,自己又没有猪脚光环,为生活背锅也是正常。毕竟和范大娘合作虽然只是为了打出名气获得生意渠道,即便不是利益目的,但不法便是不法,哪怕他只是大明朝的封建之法,月落此次若是处理不当,轻则罚款重则怕是要到那个原剧之中的“外景”监牢带上一阵子。  而唯一一点能让月落在意的NPC公子陈,其大名便是陈尚敬!一个很贴合了后世的名字,而在看过了公子陈的画像之后,月落也终于确认了,老天爷和他开的玩笑还真是不小。  难怪一开始只是对这名字熟悉却总觉得怪异。公子陈其实出现过,便是范大娘和月落签订协议之后,曾在店里吃过饭。为的便是趁机见一见月落是何许人,只是当时月落沉迷无双无法自拔,二人又正巧被薛神医挽留,在十八里铺多呆了几日,因此也就没有碰的见。  若说他是谁,放在后世,绝对震惊全网腐竹,因为他便是那个客串了一把食客的宁财神大神本人,以及他的妻子程娇娥!  说起来,若是强行论交情,月落和公子陈该是干亲戚。程娇娥是晓明他二姨,虽然只是远交再无瓜葛,但偏偏单论辈分确实是如此。所以当知晓这一关系的时候月落亦是哭笑不得。  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  好吧,不算,起码人家公子陈就没想过。  反观月落倒是颇为期待见一见异界版尚敬大神,嗯……财神本尊?此名彼身算是双重大佬光环压制吧,这种在他们的故事里胡乱篡改剧情的事情总有两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而且此敬虽非彼敬,但是连名带相貌都是其人的情况下,月落不禁在想会不会他有着最强的编剧光环,自己这要是斗不过会不会被就地正法净化武林外传。  带着别样的复杂情绪,月落送走了小米,回到客栈内坐下,盯着眼前的茶壶发起了呆,想着要不啥时候去偷偷看一眼那位,凭自己的轻功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放心吧,小落,额们都会陪着你的,有什么困难额们都会帮你的。”

佟湘玉见月落不像往常那般闹腾,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案子,作为大家长,连忙劝慰了起来,甚至眼神暗示着白展堂也说点什么。  白展堂会其意,猛点头,满口轻松的说道:“啊对,能出什么事情,顶多也就坐几年牢嘛,小六也是自己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月落心中忍不住吐槽,老白这波劝慰还真是走心,周围几人也被白展堂这猝不及防之下的神仙安慰给逗住了。  “去去去,会不会说话?”

佟湘玉朝白展堂翻了翻白眼,开玩笑也不知道分个场合,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实在不行,咱就让大嘴去找娄知县,看看能不能私下调解一下,说不定这事还有转机也不一定?”

月落也没有解释什么,众人的关心让他心里颇是温暖,他其实并没有将这事太过放在心上,倒不是说有什么底牌,而是在盘算过一切关系之后,确认了自己和范大娘之间仅仅是打成了书商合作关系,利益交易也是有明账可查,这也得亏于当初雷老五只求名,而雷老五所拥有的财富也让月落很是膨胀的没有打算去碰盗版的微薄利润。  想的黑暗一些,既然涉及了范大娘,想来凭她上头的人也肯定能将这事压下去。  再退一步想,范大娘不管,娄知县又秉承清正廉洁的好官品质对月落进行判罪,那月落也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骗子进行了商业交易的外商,而且,从某种角度而言,娄知县甚至还要为了安抚真正的外商而宽厚对待月落这个没人识破的冒牌货。  这一切都得益于大明朝的大国风范,更得益于这不是那个残酷的正史。  ……  左家庄、  某画馆后屋庭院。  一男子独坐院内石桌前,面前放着一碟小菜,和一壶老酒,脚边则放着翻倒的酒坛,里面的酒一滴不剩。阳光透过那人身后的银杏树,斑斑点点的撒在桌上。若是忽略当下的时辰不过刚刚清晨,倒也会是个不错的饮酒赏景之时。  “窦兄,可是创作完了?”

石桌前的男子听见了房门打开之声,迎面望去,满满醉意的惆怅面容漏出一丝牵强微笑。  房门打开,一面貌清秀,还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眼镜男出现在门口,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敬兄,这不过刚刚鸡鸣三巡,我连早点都未曾用,我创作什么?”

皱了皱眉,规劝道:“敬兄,饮酒该适可而止,纵然心中百般不乐,也不该拿你的身子出气,你这样让嫂子知道了指不定得多担心你。”

“哼,莫提那个妇人,奸商当前,我欲为父雪恨,她居然劝我平心静气,据理而行,不可动怒,实在不可理喻。”

被称为敬兄的醉酒男子怒不可解的一摔酒杯,砸在石砖台阶上粉身碎骨。又猛一把拿过刚放在朋友面前的酒杯,继续给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  “嫂夫人也是不想你在一怒之下中了那女人的圈套,毕竟你若是先动手打人……”窦墨哑口,突然想到眼前的这位好友已经动过手了,自己这话说晚了。心中哀叹一下,继续说道:“亏的那范大娘不敢报案,否则,你逃不过一顿板子。”

“我怕她?一个蛇蝎心肠的老太婆,老而不死是为贼!若不是她跑得快,我必要以她之首祭奠吾父。”

公子陈的眼中露出凶光,曾经的他或许是个不识五谷杂粮的傲慢公子哥,还真要谢谢那个可恨的家伙,若不是她,他还没机会体会一番人生的百味酸苦。  “敬兄,你着相了。善恨妒忌,都会让你迷失自己,你不能为了报复她而毁掉自己的前程。”

窦墨悉心扶起好友,想带着他去客房歇息一下,虽说六月天颇热,但是醉酒之人还是要小心点。  谁知公子陈一把推开窦墨,尽显好奇的仰头豪饮,愈发怒喝:“可恨那贪官!收我状纸却不受理,官匪勾结,祸乱大明,真是我大明百姓之悲哀哉!”

窦墨又听了好友几句抱怨,算是知晓了为何今日又是买醉。但听其愈发出言不逊,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轻声细语安抚道:“敬兄,不可胡言乱语的,知县大人不过休假未归,下面那些人如何有资格受审此案,况且那知县你我都见过,酷爱书法,笔墨之风清正锋锐,行为符合君子之道,绝非你想象中的那样。”

“我不听!我不管,那老妖婆必死,在此之前,我要那个与她狐狈为奸的家伙也付出代价,让他知道,什么叫罪有应……得!  天理大道,难容奸邪!人妖殊途!一切魑魅魍魉必在我……我屠妖大刀……之下神形俱灭,还悠悠众生一个太平!”

得,窦墨确定了自己这位好友是彻底醉糊涂了,语无伦次也罢,连他的作品里的东西都当了真,怕不是魔障了。  正欲搬其进屋,院门被人推开,一婀娜多姿的女子端着木盆进来,正是窦墨之妻,窦梅氏。看了一眼相公搀扶着的醉人,不耐的撇了撇嘴角。  “你看看你,交的啥子朋友?赖在这里喝酒也就算了,还大喊大叫嘞,扰的街坊邻居都跟我提意见,我能说啥子?说我家有个醉汉?窦墨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你妻子我的脸面?别啥子人都往家里领,你就不怕我红杏出墙?啊!”

窦梅氏将木盆摔在石桌上,指着窦墨便是一阵骂骂咧咧,窦墨全程闭口,他早已习惯了妻子的狮子吼,而且这次也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妥当,没有考虑到妻子的感受。  “娘子,你就体谅一下吧,敬兄也是悲伤过度,平日里不至于此的。娘子,你帮我去找一下嫂夫人吧,让她莫要再忧心敬兄,待敬兄醒后自会回去。”

“咋,你还使唤起我来咯?你自己咋不去,你们不是知交嘛,他能入我窦家宅,你自然也可随意去他陈家内宅,礼尚往来嘛!”

“娘子……”  窦墨哀叹一口气,这话也能乱说?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指不定又要被那群多舌妇人乱传谣言。  “啥子也别说,赶紧洗脸去吃早饭,前日孙掌柜来定的两幅字画你赶紧着些,逾了期你就去你的敬兄家睡吧。”

窦墨将人扶进厢房,关好门,这才殷勤来到妻子边上,替她捏肩按摩,一番讨好:“好娘子,敬兄毕竟与我是忘年之交,助我颇多,当年我能一举成名,不也是敬兄许我替他的盛作临摹插画,做人不可忘本。”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窦梅氏更觉不爽,怒道:“你说啥子!忘年之交?助你颇多?姓窦哩,你莫要忘咯,当年他差点流落街头,是哪过拿出滴半数家产帮他,咋,你窦墨是有家财万贯还是喜欢做散财童子?你帮他滴还少?忘本?你再说句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他连你一起赶出去!”

“好好好,不吵了,不吵了,娘子,咱们不闹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们去吃饭吧。一会儿赶紧动手把孙掌柜的话给人画好送过去。好不好?”

窦梅氏见相公如此,又觉有些怒其不争之感,抱怨道:“你交啥子朋友我管过吗?你就和街(gai)道上叫花子喝酒我都不在意,那是你滴自由。但是麻烦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喜欢管闲事?你晓不晓得?那个姓陈的想告滴是辣个?那小伙子可是七侠镇出了名的好人,散财童子。听说还是从海外做生意回来滴,背不背景不晓得,这也就罢了。他和原先搬走的程家的小公子听说也是挚交,你那个敬兄的娘子还是人家二姨,说大了那也是人家滴家事,你说你一个外人掺和啥子嘛?”

窦墨不想议论别人,只是敷衍道:“那不过是交情,不做数的。”

“那你和屋里那个不是交情?咋就当做得数?少管点闲事,别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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