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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独闯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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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知府的官邸灯火通明。师徒二人开始筹划着如何借着夜色展开行动,正当尹大和跃跃欲试之时,丘处机却吩咐他继续待在小柴房里,以观其变,自己则只身一人去知府的内室搜找罪证。尹大和虽然不解,但师父的话他也不敢违抗,只好无奈地看着师父飞身而去。丘处机一边躲避着守卫,一边寻找知府的内室。按照常理推断,此时的知府应该在宴请宾客,当然也正是自己出手的好时机,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因为他的身影加快了速度。知府的内室漆黑一片,丘处机推门而入,尽管他十分小心,但门的“咯吱”声依然显得有些刺耳。他并无顾及太多,左顾右盼之后,闪身而入,随手将房门关严。他不敢点燃蜡烛,只是凭借着邻廊微弱的烛光摸索着,他翻开枕头,没有;他拉开柜子,没有;他翻开衣物,没有……他的头上开始渗出汗珠。“不可能啊,肯定是我遗漏了什么地方!”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自然又把可能藏匿信件的地方翻找了一遍,依旧毫无所获。突然,一阵说话声窸窣传来。丘处机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知府的宴请可能马上就要结束了,他有几分懊恼,想着若是带着自己的徒儿,兴许还可以尽早脱身。他本想就此罢手,但心有不甘,仔细琢磨一番之后,他用拂尘轻轻敲击墙面,以他的经验,他认为这个狡猾的知府必定在房间里设置了暗格。果不出他所料,在一幅山水画后,一个暗格缓缓打开,里面真的有一封书信。丘处机来不及细看,拿起书信就放进了怀中,并将暗格复原后准备转身离去,他刚打开内室的房门,十几名手执利刃的守卫就围了上来。“不知邱道长大驾光临,本府有失远迎,还望道长恕罪!”

知府大人客套一番,一脸堆笑地从守卫中走上前来,向丘处机施礼。“知府大人怕是话中有话吧?”

丘处机冷冷地回了一句。知府大笑一声,“道长言重了,本府前来是想请道长到前厅去吃杯茶,叙叙旧,没有扰了道长的好事吧?”

知府脸上略带鄙夷之色。“贫道与大人素不相识,这吃茶就大可不必了吧!”

丘处机想着尽快脱身,不想再与知府过多纠缠。“道长这话就有些见外了吧?您那好徒儿可是想留在本府喝茶的呀!”

知府的脸上又荡起了几分得意。闻听此言,丘处机心如巨石压顶,既懊悔不该将徒儿单独留在柴房,又担心他有生命危险,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知府见他有所触动,便趁机上前施礼“道长——请吧!”

知府话音刚落,守卫立即围将上来,那种气势,恐怕丘处机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知府请的茶是非吃不可了。知府见丘处机已被自己的气势压倒,随即甩开袖子返身离去,守卫们押着丘处机紧随其后。出了内院走过花园,就来到了前厅,前厅内灯火通明好不气派。守卫将丘处机请到前厅后就退了下去,知府连忙向内让礼。丘处机环视四周,只见这偌大的前厅并无金人,也无自己的徒儿尹大和,并且丰盛的酒席也尚未开始,他一时竟疑惑起来。“道长,快里面请吧!”

知府换了一副面孔,似乎又开始客气起来。丘处机可不想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徒儿呢?”

一听此话,知府当即哈哈大笑,“道长,贵徒可不在本府啊!”

丘处机收起拂尘,正欲转身离去,“既然小徒不在贵府,那贫道就不叨扰知府大人了,这就起身告辞!”

知府急忙上前阻拦,“倘若本府不假借贵徒之名,恐怕还请不到道长吧?”

门外的守卫齐刷刷地冲了进来,“道长,不是本府强意挽留,主要是本府的贵客想见尊容,倘若真动起手来,恐怕道长也难以走出我这小小的知府衙门吧?还望道长不看僧面看佛面,吃了这杯茶再走也不迟啊!”

丘处机冷笑一声,自知爱徒无事,便也大可不必束手束脚,他拂尘一挥,便要和那些守卫动手。眼见双方已经剑拔弩张,知府一时看傻了眼,再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拍手声从屏风后传出,一位俊郎少年从后面缓缓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侍卫,穿着打扮并非中原人士。“好好好,全真教的丘道长果真名不虚传,竟敢独闯知府衙门,佩服佩服!”

少年连连叫好。知府一见少年,顿时回过神来,立即喝令守卫退下,并向少年施礼道歉。丘处机则缓缓转过身来,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气质非凡的少年来,只见他一身骑装偏给他穿出几分文雅之气,头戴皮貉帽,帽檐上一道明黄锦缎压边,一看便知是金人打扮,他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颇有一种王者风范。再看少年身后的两名护卫,目光如炬,如嗅到猎物一般,死死的盯着自己,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丘处机刚把目光从二人身上移开,那二人便四目相对,凶光微露,还未等丘处机看清他们的身影,那二人已然攻到自己面前,若想躲避,恐怕为时已晚。他来不及多想,随即将拂尘横于胸前,以拂尘之力对接二人的双掌。那二人掌力浑厚,如千斤巨石一般重压在拂尘之上,使得丘处机难以挣脱。虽然二人攻势迅猛,但丘处机并没有显出丝毫慌乱,他以五成功力运至拂尘之上,犹如蜻蜓点水一般。那二人不知深浅,见对面的丘处机纹丝未动,互相示意之后再次发难,以试探丘处机的内力。掌力和拂尘之力相互排斥,又相互化解,围在一旁的少年叹为观止,不住地点头。知府大人呢?则一脸忧虑和无奈。没过多时,拂尘上的银丝皆被内力震起,似水面的涟漪一般,向三人身后扩散。那二人一人着红袍,一人着黑袍,黑红相绕,如江面的一叶扁舟,上下舞动。又如那雾气中飘浮的花瓣,起伏不定。丘处机不知对方底细,稍稍将右腿向后撤出,以支撑身体的平衡。如此细微的动作竟然被对方察觉,那二人微露得意之态,以为丘处机已经难以招架,遂再次发力,欲让对方当场毙命。哪知丘处机心中有数,故意给对方露出破绽,以试探对方的功底,没想到二人果然上当,丘处机见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自知也不能太过大意,便再次运转内力至拂尘之上。再看那围观的少年,也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端倪,脸上顿时失去了初见时的冷静,反而多了一丝丝愁容,知府更是看傻了眼,暗自谢天谢地,没和这位武功高强的丘处机动手,否则,真动起手来,恐怕就是十个知府衙门也不是他的对手。再观那二人,他们的袍子就如秋天的枯叶一般,瞬间被撕得粉碎,他们的掌力收也不是,发也不是,四目相对之时,额头上竟然向外渗出汗珠,缕缕白气也从头顶冒出,后颈处顿觉凉意,四只手臂也没有了当初的强劲,反而觉得如雨落湖面,震颤不已。见二人如此窘态,丘处机已然心知肚明,但想到自己身处虎穴,不知对方底细,再加上那位少年气度不凡,肯定在金国地位颇高,不如就此作罢,给对方一个台阶也好。想到这里,丘处机再运内力,一掌推出,那二人不敌,被掌力推出数丈开外,强大的掌力逼迫着少年也跟着连连后退。那二人见丘处机收了掌力和拂尘,再看自己被推出数丈之远,心有不甘,仍要上前拼命。“大胆!”

少年厉声喝止二人,二人急忙收手,“你们俩不是邱道长的对手,还不向道长赔罪!”

二人不悦,但碍于主子的命令,不得不办,丘处机早已看透少年的意图,随即挥手道“江湖之人,切磋武功,实属常事,大可不必!”

少年见丘处机并无怪罪之意,但由于是自己的人出手在先,不免也有些不自在,于是紧接话茬“丘道长大仁大义,晚辈佩服佩服,只怪晚辈管教无方,伤了道长,晚辈在此赔罪了!”

少年说完,当即给丘处机施礼。知府亦是通达人情世故之人,见此情景,已知双方和解,遂立即微笑着请双方入坐。“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对吧,迪王子?”

丘处机不想再起纠葛,刚刚与那二人对掌,已经大失功力,一方面为了保全自己,另一方面也为打探对方底细,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勉强一笑,已然落座。迪王子见丘处机落座,急忙示意侍从给对方斟茶。“丘道长,刚刚多有得罪,小王在此赔罪!”

,迪王子说完一饮而尽。知府见丘处机毫不领情,颇有尴尬之意,遂站起身来,亦是赔罪道“丘道长勿怪,下官一时糊涂,多有得罪!”

说完也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丘处机见迪王子一脸微笑,满目谦卑,又见知府跟风使舵,便知他们并无敌意,自然就慢慢放下了戒心。“丘道长见本王乃金人装扮,遂怀疑曹大人与本王相互勾结,再加上前日李府灭门,道长自会怀疑是本王所为,故今日夜闯府衙,一探究竟,不知本王所言是否属实?”

迪王子站起身来,毫不避讳地将丘处机的疑惑解开了。丘处机望了他一眼,并未作答。曹知府很是知趣,一拍大腿说道“哎呦,这下可就误会大了!”

他连忙端起酒杯自罚一杯。喝完酒后,曹知府见丘处机依旧没有反应,遂急忙自顾自地解释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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