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辕斌突然掣着诛邪剑挡在王娜身前，曹恩泽急忙向右避开，刺啦，但腹部还是被诛邪剑划出一道口子，嗤嗤嗤……大量的白烟从伤口喷出，瞬间燃起一团浓烈的火花，同时，一片血雾出现在曹轩斌身后，他的身体被红色爪子拍中，头朝地，脚朝天，倒飞出去。“想死，成全你。”

曹恩泽一步一步走向曹轩斌，大吼一声“滚，别碍事。”

一团红色光晕瞬间从手上飞出，打在正要救人的灵儿身上，一掌下去，灵儿浑身白气渐渐消散。曹恩泽像只饥饿的猛虎，四爪着地，两只前爪向在地上不断哀嚎的曹轩斌抓去，丝毫不给人躲避的机会，曹轩斌挣扎着坐起来，平静地看向张悦，他想最后一眼再看看这个自己最爱也是最对不起的人。突然，他看到笑容满面的张悦就在自己跟前，就跟以前一样可爱，一样好看。曹轩斌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想到了什么大喊“不，不……”张悦身子一颤，一大口鲜血从嘴角涌出，落在曹轩斌身上。随即，张悦的身体被抛出去，落在一旁。曹轩斌当场愣住，瘫倒在地，呆滞地看着张悦的尸体，曹恩泽抓起曹轩斌一把扔到了张悦的尸体旁边。“老东西，爷来陪你玩玩儿。”

王宁手拿诛邪剑，晃悠悠地扑到曹恩泽身前，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格外的小心，不去冒险主动攻击曹恩泽，而是以诛邪剑护卫自己的身体，在跟曹恩泽的纠缠中寻找机会，等待时机。“曹大哥。”

从废墟后边跑过来一个男孩儿，正是那日给曹辕斌拿东西的曹越。奄奄一息的曹辕斌顺着声音看去，一个满脸是血，眼神慌张的男孩儿站在身前，手里拿着的正是金光闪闪的降魔杵。“曹越，你还活着，快过来。”

曹辕斌咧开嘴，忍不住笑出声，强撑着身体张开双臂，把曹越抱在怀里。“曹大哥，他们都死了，我好害怕，呜呜……”“乖啊，我去杀了那只厉鬼，你躲在这儿藏好，等我回来。”

曹辕斌拿起降魔杵，走向正在搏斗的曹恩泽跟王宁。王宁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慢，明明看到曹恩泽就在眼前，可诛邪剑劈过去之时已经不见了踪影。连续五次不中，王宁力气已经丢了一大半，只能勉强维持身体不倒，又一次落空，曹恩泽逮着机会，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就在王宁口吐鲜血，连连后退之时，又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又长又弯的爪子瞬间刺向王宁。忽然，灵儿的身影出现在王宁面前，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又是一对苦命鸳鸯。”

曹恩泽双爪同时向两侧扒拉，灵儿的身体一刹那变成了几乎全透明，漂浮在半空中缓缓消散。“灵儿”王宁哀嚎一声，心也随着灵儿的身影碎成一片一片，绝望之余他趴在地上，牢牢抓住曹恩泽的双脚。“哼”曹恩泽一声冷哼，举起的爪子刚要落下，金光闪闪的降魔杵已经戳进了他的脊椎。刺啦，一团白色火焰冲天而起，窜出去十来米，曹恩泽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发出低沉的哀嚎声，两只眼球砰的一声被挤出眼眶，完全被红色光线所取代，整个人佝偻着腰，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他的身体开始逐渐软化，蜡烛一般燃烧着白色的火苗。“啊”伴随着曹恩泽的怒吼声，降魔杵开始出现轻微的震动，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噗，金色的降魔杵被逼出体内。曹恩泽不顾后背燃起的大火，转过身，重重的一拳打进曹辕斌胸膛，抓出他的心脏捏成了一团肉酱。“喂，曹辕斌，你别死啊。”

王宁刚冲过去，就被暴怒的曹恩泽一脚踢开。曹恩泽双臂挎到后背，十指并拢成两把光刀，硬生生切掉了脊柱附近的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的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两手不断拍打脑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悦悦，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曹轩斌轻轻放下张悦的尸体，捡起地上的诛邪剑，飞奔过去，想要趁着曹恩泽神志不清给他致命一击，万万没想到，刚到他跟前，就被恰好抬起头的曹恩泽撞飞，踉踉跄跄倒退出去。回过神来的王宁接过他手里的剑静待时机。“乔明慧，有能耐就杀了我。”

王娜哭喊着走向曹恩泽，泪流满面“你杀了我吧。”

“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

“要永远陪着我。”

曹恩泽颤抖地更厉害了，两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脑袋一下一下撞在地板上，猛地抬起头，冲着渐渐逼近的王娜怒吼“别过来，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红色的胳膊挡在身前，不敢去看王娜。“明慧，你还记得我的对吧？我是你最爱的人啊，你看看我。”

温柔的声音仿佛一剂良药进入曹恩泽的身体，王娜蹲下身子，一句一句轻轻地呼唤乔明慧。“为什么？”

乔明慧扯着嗓子大喊一声，身上青黑的颜色开始蜕变，脑袋也变回了乔明慧本来的容貌。“快，快杀了我，不然等他来了，你们都会死的。”

这是乔明慧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焦急。“快，快啊，来不——”一瞬间又变成了曹恩泽的模样。“哈哈哈，下不去手，那就去死。”

曹恩泽狞笑着，眼睛射出两道红色光线，突然生出的双手狠狠掐着王娜的脖子，没过多久，王娜的脸色就憋成了深红色，眼睛凸出，一双小脚胡乱地扑腾，马上就要憋死。“草，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王宁提起诛邪剑就刺向曹恩泽。“明，明慧，你，你醒，醒……”曹恩泽眼睛一闪，换成了乔明慧的模样，王娜也跌落在地。“不要”王娜大喊一声，眼看诛邪剑刺进了乔明慧的胸膛，“这，这，刚刚明明是……是曹恩泽的……”王宁一脸的慌乱，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王宁狠下心，将插进半截的诛邪剑拔了出来。“哈哈哈”曹恩泽的面孔又出现在乔明慧脸上，狂笑道“只要是这小子的灵魂控制身体，任何神器对我都没用，除非你能弄出天谴来，将我俩都杀了，哈哈哈。”

两只爪子分别抓着曹轩斌跟王宁的脖子，咯吱嘎吱，两人喉咙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老夫要活活闷死你们两个兔崽子。”

“放开他们，你放开——”王娜冲上来胡乱地拍打着曹恩泽，被他不耐烦地踢开，骂道“一会儿再收拾你。”

可是曹恩泽的面孔又突然变成了乔明慧的模样，两人暂时得救，不过下一秒，曹恩泽又重新占据了这具身体，两脚踢飞二人。两只爪子突然伸长，刺向二人。面孔不停地在乔明慧跟曹恩泽之间来回转换，停止之后，他的面孔一半儿是曹恩泽，另一半则是乔明慧，飞出去的两只爪子也互相缠斗在一起，互不相让。“快，快拿——”“没用的。”

“拿剑杀我。”

“他们——”“快”“——不敢”“非要等我杀了你们才行吗？”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干什么？”

曹恩泽脸色一变，他看到自己的另一只手冒着白烟，捏起了一张符咒。“喂，这样咱俩都会死的，别傻了。”

“喂喂”左半块儿脸是恐惧，右半块儿则是坦然。左边是扭曲和不甘，右边则是解脱和不舍。“明慧，别这样，让我们再想想办法，这样你也会死的。”

王宁痛苦的咆哮道，王娜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早已打定了主意。“再见”啪，一张白色符咒贴在了乔明慧的脑门上，冒出轻微的白烟。他的左手想要揭掉符咒，右手则拼命阻挡，“快，我顶不住了。”

乔明慧祈求道。王宁捏出手里的天雷符，颤抖着迟迟不下定决心。“快”“哼，有趣”曹轩斌抢过符咒，抛在乔明慧头顶，咔嚓，轰隆隆的雷声接连不断响起，天空中划过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天雷马上就要落下。“你们快走”“走啊”乔明慧用力推开三人，最后看了一眼王娜。“我陪你”王娜突然跑到自己跟前，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怎么都甩不掉。“你快走。”

“不，说好一起的，我是认真的。”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照亮了王娜迷人的笑脸，乔明慧搂着王娜平静的迎接天雷的到来。轰隆隆……一连串儿的雷声过后，一切都化成了灰尘。收拢好地上的尸体，曹轩斌牵着男孩儿的手跟王宁背对而去。“灵儿，你在哪儿？”

王宁颓废地坐在废墟之上痴痴傻傻地自言自语，以后再也没有像她那样温柔又好看的姑娘陪着自己了。无尽的悲伤潮水一般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王宁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阵嚎啕大哭。“傻瓜，我在这儿呢？”

灵儿的声音在王宁胸前的簪子上响起……东方的天空中红彤彤的一片，温暖的晨光伴随着朝霞洒满大地，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