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清楚,听清楚了?”
承德宫内,皇后再三确认,生怕期间出现了什么差错。大牢内将一切看的真真切切的人并不是其他人,正是皇后派去的杀手,他点头,认真地答复着,“是的,娘娘,奴才看的清清楚楚,四太子跟三太子妃一同到了大牢内。”
那人说着,突然跪下道,“娘娘,奴才未能完成使命,还请娘娘责罚!”
皇后蹙了蹙眉,停顿了一会儿,继而冷静地说,“依你所言,是你先赶到大牢内,正要索命之时,有人阻止了你,让你未能成功,是这样吗?”
“是,奴才的剑刃离她只有几公分的时候,却遭暗器击中手腕,吃痛一下,手中利剑落地,随后我便跟那人打斗了起来,期间有好几次,奴才想要跟揭下她的面纱,可是她的身手与奴才持平,所以……”那人说着便垂下头,好似没有完成皇后的使命,就再无颜面见她一般,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重新仰头,坚定地说,“不过,后来四太子跟三太子妃赶到的时候,奴才察觉有人来,所以只留下他一人,自己寻了个藏身之地,目睹了接下来的一切,那人好似被四太子揭去了面纱,虽然隔得远,再加上那人是背对着奴才,所以没能看到她的面孔,但是三太子妃却是唤出了她的名讳。”
“叫什么?”
皇后眼中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声音微微起伏的问道。“如意。”
杀手冷漠的回答。皇后怔了怔,心中思索着,如意这丫头是瑾儿府上的丫鬟,当初瑾儿把她留在府中的时候,她并不是十分的赞成,但因着这丫头后来在府上做事利索,也挺乖巧,所以提防之心也就渐渐地淡了,却没想到,时至今日,她在显现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人,跟大牢内的疯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派人去查有关那个女人的消息,却是杳无音讯……等等,既然是直到今天她才会如此,且她现在已经是慕凝烟的贴身丫鬟,那么,会不会是……不论是不是,一旦有了嫌疑就难以脱身,这样一来……皇后想着,同时嘴角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冷笑着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本宫现在要去趟大牢,你随本宫一同前往。”
“是!”
杀手恭敬地应了一声。大牢内,赫连澈依旧拿剑抵在那个疯女人的颈间,厉声问道,“如意,你究竟说是不说!”
从杀手离开之后,如意所言不过是留在三太子府上做了些什么,如何伺候慕凝烟等等如是,有关这个女人以及她此行的目的,她是闭口不提,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她在大牢内,在四太子赶来之前,已经与人发生了争斗,那人是皇后派来的,不知现在还在不在这附近。赫连澈是修奕王朝的四太子,身法内功自然也是整个修奕王朝的佼佼者,其实,他早就有所觉察附近有异样,但是不久前已经离开,正如如意所言,他便是皇后派来的杀手,此番回去,必定会将大牢内发生的种种告与皇后娘娘,而以皇后娘娘的性子,恐怕是……赫连澈犹豫了一番,又四下里看了看,深夜,他跟慕凝烟出现在大牢里,本就不妥,现在再加上一个已经从牢中挣脱枷锁的罪人,更是有口难辩,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惯了,皇上碍于面子,也不会如何严厉的惩罚他,可是烟儿就不一样了,他不想连累她,思来想去,突然指尖一用力,点了那个女人的几处穴道。“你做什么?”
如意惊呼道。赫连澈浅浅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没错,论毒药,我修奕王朝的确不如贵国,斯坦国一向以毒闻名于世,可是,若想要一人臣服于自己,并不是只有喂其食毒这一条路,武功也可以有着同样的效果,以本太子的了解,斯坦国的身法武功可是不及我修奕王朝,适才,本太子已经封锁了她的几处命脉,还点了她的死穴,如意,虽然你也会武功,可是别怪本太子没有提醒你,若你心怀侥幸,妄想凭一己之力解开她身上的穴道,本太子不妨告诉你,根本是痴心妄想,若是手下一个不小心,就会使她命送黄泉,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如意心中一窒,的确,修奕的功夫真真是斯坦国无法匹敌,之前对付皇后娘娘的那个杀手,她已经用尽了全力,更何况现在眼前的人还是修奕王朝的四太子,他的话根本不是危言耸听,而且赫连澈动作之迅速,她根本来不及看清到底是那几个穴道,孰先孰后,轻重又是如何,想要彻底解除,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如意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只要能保她一命,全凭四太子吩咐。”
“很好,果然是俊杰。”
赫连澈微笑着,将挟持着的女人推给如意,淡淡的说道,“你带着她,随着烟儿离开,不要离宫,去锦约阁,不用担心,那里不会有人查到,会是个安全之地!烟儿,送她们到达之后,即刻返回祥宁宫,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若是有人问起,就说陪祖母饮了酒,不胜酒力,早早就入睡了,知道吗?”
慕凝烟点了点头,心中忍不住夸赞着赫连澈,果然睿智,他知道如意的顾虑,送她去锦约阁,他更知道皇宫中人的习惯,视锦约阁不存在一般,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那你怎么办?”
赫连澈挤出笑容,温和的说,“不用担心我,很快我就回去找你。时间有限,你们赶快离开!对了,不要经过承德宫,绕道而行!知道了吗?”
“知道了!”
慕凝烟一边跟如意扶着那个女人,一边不停地回头看向赫连澈,有一种感觉,此次分开,总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似的,让她心中惴惴不安。等皇后娘娘从承德宫赶到的时候,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没有赫连澈,没有慕凝烟,更加没有如意,她边走,便四处看看,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有那个疯女人,披头散发的背对着牢门,对着墙壁,疯言疯语。这样的场景,让皇后忍不住怀疑道,“你确定这里之前如同你描述的那样?”
“这……回娘娘的话,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四太子跟三太子妃,之前的确是在牢中,至于为何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皇后沉思半晌,这个杀手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应该不会背叛她,既然如此,那么面对现在的场面,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赫连澈他们,发现了他的存在,可以将这里布置的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只是,这个女人……皇后心有怀疑,一步一步的靠近牢门,命人打开。那女人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牢门,根本不去理会来者何人,口中嘀嘀咕咕,听不清说这些什么。皇后虽然心中紧张,每靠近她一步,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快一拍,可是又很想确认牢中之人究竟有没有被移花接木,壮着胆子走到了她的身后,抚上了她的肩膀。等她转过来的时候,着实让皇后吓了一大跳。由于牢房的条件太差,天气渐渐转热,蚊虫也恢复了活力,她满脸都被咬了红包,约摸是奇痒难耐,她自己又不停地用手抓挠,挠破了也不在乎,整张脸可谓不忍直视。本来对这个陌生的疯女人的面貌不怎么清晰,如今又破了相,实在是无法确认究竟与之前的那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恶臭,皇后垂眼一看,她的裤子慢慢湿了,她急急后退,这样一个肮脏的敌方,自然是大小便都在牢房里解决了,那人冲她呵呵一笑,齿间还残留着发黄的菜叶。“真是疯子!”
皇后感叹一声,再也受不了了,转身捂着口鼻,一路小跑着离开了牢房。果然一个人被逼到绝境,为了生存,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是个疯子。跑出牢房,皇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牢房里恶劣的环境,真不是常人能忍,也亏了她已经疯了,否则,若是个正常人被关在此处,只怕是会被逼疯。赫连澈远远地看着皇后的窘迫样子,忍不住发出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