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熹平五年春(公元176年)初春的马邑处处都体现着荒凉,冬天的影响还未完全褪去,柳树的枝条也只是软了几许,不像冬时那么硬邦邦的,为这座古朴的城池增添了几分绿色。张家院内,张辽正与其兄长张汛一起练武,张辽虽然才八岁,身高却已经有6尺有余,挥舞着手中的马槊,强劲有力,看上去颇有几分样子。另一侧,确是张汛挥舞着一杆点钢长枪,这长枪是张汛令专人打造的,那长枪前端长两尺有余,被打磨的锃亮,枪尖的尾部还挂着一点红缨。挥舞片刻,小张辽扔下手中的大槊,甩甩自己练的发麻的双臂,看向自己的兄长道:“大兄,我们十天后就要去洛阳了吗。”
闻言,张汛也是放下自己手中的长枪,拿起一旁的水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看着未来的战神弟弟道:“是啊,我已被郡守大人举为孝廉,十天后就要前往洛阳了。”
小张辽听完兄长的确认,也是兴奋不已,开心道:“终于可以随兄长去见识洛阳的繁华了,叔父说父亲原先只是一个小县长,兄长已经站到父亲的高度之上了。”
“是啊。”
张汛闻言也是展开了一阵回想,张汛的父亲只是上谷郡的一个小县令,五年前由于鲜卑人南下抢掠,组织抵抗的时候不幸阵亡,他和张辽就被送回马邑老家托付给叔父张程,在他的记忆中对鲜卑人也是极为痛恨,他们雁门也经常被鲜卑人光顾,经常有邻里死于鲜卑手中。“有朝一日,我定会使鲜卑人付出代价!”
十日后,张家正厅。“拜见两位叔父。”
张汛走入正厅后,朝着郭韫与张程下拜道。“贤侄免礼,此番入洛,且将我的信带与你婶娘,他会替我照看你的。”
郭韫走上前拉着张汛的手说道。“贤侄这一年来的表现我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入洛之后,莫被洛阳之繁华堕了心志。”
“小侄明白,此番入洛定当遵从婶娘教诲,潜心准备策试。”
张汛回道。郭韫又拍拍的手道:“我已与你叔父商量,今日与你加冠,且去换身衣服。”
“喏。”
经过简单的仪式以后,张汛的冠礼已经完成,“汛者,洒也,当定,吾与你叔父已为你取字文定。”
“喏。”
郭韫又上来拉住张汛的手道:“文定,我亦与你叔父商议,为你定下一门亲事,你可愿娶我爱女,做我爱婿?”
张汛闻言一怔,内心暗自窃喜,面上却要表现出一副矜持的样子,从容答道:“全凭两位叔父做主,但不知郭小姐是否愿意?”
“贤侄不必担忧,我已在信中与你婶娘有言,她收到信后自会明白,怎样,你可愿娶?”
“既如此,小侄定当遵从叔父之命。”
“大善!”
郭韫爽朗大笑道道:“此去洛阳,定要明哲保身,待我与你叔父回到洛阳后,便为你举行婚事,记住,在洛阳一定不要与宦官产生联系。”
“小侄明白。”
灵帝时期,由于两次党锢之祸,世家大族与宦官基本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与宦官为伍就要为世家大族所唾弃,名声一下就毁了,别说未来闯出一片天了,就是做了大官,不得士人之心,用什么之人呢,用一群小黄门吗?张程此时也在旁边道:“阿汛,此次远行,当备齐人手,以免路上遇到危险,照顾好你弟弟,我已让张一准备好行李,且趁天明趁早出发。”
“喏,小侄告退。”
收拾好以后,张汛、张辽也带着一二三四五以及一干徒附,总计27人,带着几大车财货衣物浩浩荡荡的向南行去,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张汛所在的张家是做马匹生意的,马匹众多,张汛就仿照着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搞了一出“黑骑”,27人全部骑着黑马。出了马邑城行驶了约莫二十里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骑马之人,见那人厚腰猿臂,看上去颇为雄壮,身后背一把宝剑,拦住了张汛一行,张汛心里纳闷,正要张口询问,就见其下马下拜,但又低头不言,张汛更加疑惑,于是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又为何低头不语。”
那人又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小人本是云中郡人,一个月前家中惊变,鲜卑人有十几骑南下掳掠,恰逢小人外出打猎,老父老母惨遭鲜卑人杀害,待我回家时,正巧看到这一幕……”说到此处,那男子也是潸然泪下,悲痛不已。张汛及身后众人也是沉默不语,更有相同遭遇者此时也是寞然流泪,张汛本人也是情难自已,流下泪来,自己父母又何尝不是如此遭遇呢,鲜卑人该死!那男子也是一抹泪继续说道:“小人本无马无剑,那些鲜卑人见我孤身一人,遂拍马杀来,小人只能拿打猎时所用的短矛仓促应战。”
这男子三言两语就描绘了他如何将这几个鲜卑人杀死的场景,虽然说的简单,但众人都知道那是如何艰辛,个个都是目瞪口呆,惊异于这男子的步战能力,张汛心里更是大喜,暗暗道:“乖乖!这肯定是三国时期的某员大将,看看能不能将其收入麾下,既是主动来找我,肯定有戏!”
心里如此一想,张汛也是赶紧询问:“好勇士!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何在此等我?”
那男子回道:“小人名叫高顺,无字,之前多闻户曹史大人爱护百姓,善待贫民,又打听到大人被郡守大人举为孝廉,特来投奔,护卫大人安全,望大人收留。”
张汛听完更是大喜,这可是吕布手下出名的步战大将啊,遂道:“大善,既你无字,那我便为你取一字,你便字文孝吧,今后你就跟随在我身边,未来随我一起上阵杀敌,既为国效力又报家仇。”
“喏,高顺拜谢大人。”
高顺闻言也是拜道。“以后还是叫我少君吧,待我等到前面的城池时,你拿着我的印记去城中的马坊将马匹换成黑色的。”
“喏。”
收了高顺以后,张汛心中也是满心欢喜,一行人继续往洛阳前去,二十日后,张汛一行也是到了洛阳北郊,进城时,不少人都对这一水的黑骑感到惊奇,张汛为了防止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是先寻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将小张辽及一干随从安定下来,随后备上礼物,让高顺随自己到郭府上去了。郭府门口。“这位管事,劳烦你禀告郭夫人,说是并州马邑张汛求见,并有郭韫郭大人手书一封。”
张汛颇有礼仪的对着门口小佣说道。“少君稍等,待我告知于夫人。”
管事一听有郭韫手书也是赶紧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管事的就跑了出来恭敬的对张汛道:“少君有请。”
郭家正厅,郭夫人已经就座,张汛见此也是快步走近,随后行礼道:“小侄拜见婶娘,初次拜会,特备薄礼,还望婶娘喜欢,叔父手书在此,请婶娘先行阅读。”
见张汛如此客气,郭夫人也是和颜悦色道:“不必多礼,待我先阅读你叔父的手书。”
片刻后,郭夫人也是把信放下,面上笑容也是更甚几分,郭韫早就与他来过书信,信中将张汛夸的天花乱坠的,对其前途的肯定瞎眼可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温和的对张汛道:“小婿不必如此客气,既已定亲,还喊什么婶娘。”
张汛听完也是立即会意,重新下拜道:“小婿拜见岳母。”
郭夫人听完喜笑颜开,拉着张汛的手就开始闲话家常,对张汛嘘寒问暖,张汛心里也是颇为温暖,毕竟爹妈那么早就没了,叔父张程的妻子也是走了好几年了,很久没有这种亲切的感觉了。一阵闲话过后,郭夫人也是帮着张汛在洛阳永安里买了一间中等大小的庭院,够张汛带来的一票爷们儿居住,又给张汛挑了两个侍女,总不能让一群老爷们儿服侍张汛吧,那样气氛太过哲学,随着张汛一票人住进庭院后,张汛也算是在洛阳城中落脚了。不得不说,洛阳不愧为大汉朝的首都所在,马邑那种偏僻小卡拉咪,再来二十个也比不了一个洛阳,张汛已经到洛阳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内,张汛每天除了在屋子内读书练武,就是在洛阳城内闲转,欣赏大汉朝的脸面。这样悠闲的日子持续一段时间后,张汛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大挑战,察举考试,对于准备了这么多年志在必得的张汛来说,这算不了什么,若是连这个考试都过不了,未来又拿什么去与一群枭雄争天下呢。结果自然也在张汛意料之中,张汛顺利通过,得以进入郎署当一个小郎官,如果在郎署中表现出色,则能进入尚书台,做尚书郎中,干满一年转为尚书郎,干满三年则可称之为侍郎。到此为止,张汛也算走上了仕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