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颜也觉得身心舒畅。难怪这世间的人都爱追名逐利。身居高位,便被所有人捧着,敬着。谁不飘飘然呢?只是心情整理好了,也该回府接着练习武艺。祭天大典,行猎烤肉……这场活动,看着声势浩大,可实际上,却是一场动辄就要人性命的浩劫!对于童初颜能恢复往初。王府上下谁都不说,却都心照不宣地安下心来。只有一天两夜而已。一贯爱热闹,或是闲散玩笑的王妃,忽然就一言不发了,安安静静地发着呆,是个人见了都心慌。如今她出门一趟回来,便又呆在院中乖乖练习功夫。一会要甜汤,一会要晚上吃些新奇的菜色。上上下下忙起来,都热闹了不少。“王妃好好的,这府里就像活过来了似的。”
千舟把多余的一份甜汤送给连景濯。连景濯瞟了一眼,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想必,又是童初颜的奇思妙想。“她在做什么?”
连景濯尝了一口。不算特别甜,冰镇地也不甚凉,很可口。对于连景濯时常问起童初颜的动向,千舟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便是连景濯不去问,他也总是自己去打探。“烟罗教了两招,王妃正在练。”
“练得如何?”
听到这话,千舟摸摸鼻子。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连景濯扔下手边的军务奏章,起身走了过去。童初颜穿着一身劲装,正在不厌其烦地练习拆解的招式。比之前有力了不少,也没那么笨拙了。可真遇到危险,还是不够用。他皱着眉,看到旁边的兵器架上,全是真东西,立时蹙眉。千舟明白,在墙边捡了一根轻巧的竹棍递给连景濯。连景濯接过,足尖一点,飞身而至!童初颜一愣,都还没反应过来,竹棍的一段就从脖子旁边扫过。甚至能感觉到擦着皮肤过去的劲风!她明白,连景濯是要教自己。“再来!”
连景濯暗笑,同样的招式再来一次。这回,童初颜早有准备,提剑一挡,整个人却愣生生被震退了两步。手也麻了!她不由正视起连景濯,看样子,是没动用内功的,居然还这么厉害?“再来!”
连景濯却收了手:“不必来了,专心练弩。”
“为何?”
她不服。“在那等场合,若有刺客,必是高手,不会比烟罗差。”
连景濯认真解释:“以你的天资,起码再练二十年!”
童初颜顿时泄气,她也知道,自己很弱。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那怎么办?”
连景濯神秘一笑:“教你一计。”
童初颜认真问道:“是什么?你快说!”
“大、喊、救、命!”
连景濯一字一顿,不等童初颜反应,自己先大笑出声。“你个……”童初颜气得咬牙,不服输地提剑砍上去。连景濯可不止是个高手,更是名声响彻天下的战神!若能被童初颜追上,岂不是仕途到头?三四圈下来,童初颜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连景濯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童初颜喘着粗气,越想越不服气,转身指着千舟:“千舟,你来!”
千舟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为难。就算他的伤还没好,可王妃也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去吧。”
连景濯站到一边,对此毫无意见,甚至还把竹棍扔了过去。不过就是不服气罢了,就算千舟上场,童初颜照旧打不过。可千舟却头大了。若一不留神伤了王妃……他肯定死得很惨!没看见吗?现在的王爷,笑得跟那喇叭花似的,自己还没知觉呢!千舟硬着头皮商场,正要说些什么,童初颜却忽然出招。他下意识地闪开,童初颜却目光一闪,同时身形奇异地一扭,“啪”的一下,手上的长剑侧面,拍到了千舟的小腿肚!几乎只是一瞬,千舟小腿传来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刚要翻身起来,剑尖已经指着他的面门了!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化作一抹苦笑:“王妃如何知道属下那处有暗疾?”
“看出来的。”
童初颜缓缓退开,扔开长剑,接过弯月递上来的温热帕子,“忘了吗?我不是提醒过你们很多次?”
千舟这才想起来,以前在紧要关头,童初颜总会及时报点……估计是因为王妃医术了得,又善于观察,才能迅速知道敌人的弱点在哪里?连景濯皱眉:“怎么不试着攻击我的弱点?”
童初颜脸色一垮:“你没有!”
“没有?”
连景濯明摆着的不信,这些年征战四方,不知落了多少旧伤。“被治好了!”
童初颜想起来就气。早知道,就该让连景濯一瞎到底!也不该在给人治病的时候,不自觉地善心大发,想一口气全部治好!要不然,也不至于如今还受这样的气!连景濯却一怔。从前她说要给自己施针,连着暗伤也要处理,他还没当一回事。没想到……“别怕。”
他忍不住上前安抚:“你即将成为御鼎阁阁主,身居官位,无端谋害大臣,形同谋逆,便是后宫中人,也得掂量着来。”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让童初颜死!“她们的阴谋诡计有多厉害,我早有见识。”
童初颜苦笑:“等我正式上任,更不好下手,因此,祭天大典,就是她们最后的时机!”
她不会傻傻地期盼人心从良。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连景濯神色一黯,她还是不信自己……“王爷——”就在这时,一个亲兵飞快地冲了进来。连景濯蹙眉:“何事?”
自从千舟负伤,有些事,就交给底下的人去做了,只是总不如千舟沉稳。亲兵张了张口,看童初颜也正盯着这边,垂下头去,不说了。童初颜挑眉,打算去后面浴池舒舒服服泡个澡。不想连景濯却叫住了她:“无妨,当着王妃也能说。”
听了这话,童初颜脸色微变。这人,最近越来越古怪了。好像越来越关心她了,也开始把她纳入自己人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