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只是顺路买的,烟罗翻开上面的包袱,露出下面两个巴掌大的纸包。童初颜凑近轻闻,点头道:“就是我要的东西。”
烟罗垂首:“按照王妃的吩咐,酒楼里已经布置了人手,不管于绮梦还是孟家的去,也不管她们想做什么,都伤不到王妃!”
“好!”
童初颜安下心来。她要站出去当这个诱饵,自然不会傻到让自己真的置身危险。而且,连景濯也已经把千舟留给她了。准备也算周全。想着,已经到了酒楼。童初颜四下看看,这里院里长街,靠近护城河,毗邻花坊,地方却宁静。像是黑夜丛中一盏灯。进去,上楼,坐在窗边,就能看见灯火辉煌的花坊。甚至还能隐隐听到抚琴的乐声。远离声嚣,又似置身其中,难怪这里选址虽偏,生意却不差。“上些酒菜,咱们自己吃吃喝喝吧。”
童初颜看着千舟和烟罗道。二人早已习惯。在府上,有时童初颜做了什么新奇菜色,也是带着他们一块坐着吃的。只是今日在外,他们站在一旁尝个味道也是一样。等了一会还没人来,千舟干脆抓着机会,替连景濯表现起来:“王妃,王爷知道此处有一味甜酪,虽是春日才能有的东西,但昨夜吩咐下来,今日也该准备妥当了,王妃尝尝?”
“好啊。”
童初颜倒是不惊讶。最近连景濯又是送金叶子,又是送翡翠手镯的。不就是希望她能老实乖巧,别再折腾着和离,免得坏了连景濯的好事吗?反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还是很乐意的。多攒点私房钱,利用连景濯的身份多享受些福利,有啥不好?千舟拍了拍手,不出一会,就有人端着托盘上来。只是童初颜一个劲盯着托盘上的甜酪,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不料千舟和烟罗瞬间谨慎万分地拦了上去。再抬眼,才发现端着托盘的人,是个打扮成小伙计,实则面白细嫩的姑娘。面生……孟文娴?她没有直接揭穿,而是蹙眉问:“你是何人?”
孟文娴正打量着童初颜,面对千舟和烟罗,倒是不怕,反倒傲气十足地把托盘往千舟手里一放,随后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臣女永平侯府孟文娴,参见景王妃!”
童初颜眼皮子直跳,看小说的时候,孟文娴是少数不多,和于绮梦一样嚣张之人。后期孟文娴进大皇子府,两个人相当于天雷勾地火,斗得大皇子府近乎翻天!而之所以于绮梦最后更胜一筹,是因为于绮梦在家中是庶女,多少懂得些蛰伏的道理。孟文娴嘛……此刻一见,便能知其全貌了。见童初颜没说话,孟文娴径直走过来坐下。景王妃又怎么样?她连皇后都见过,也就比现在稍微懂礼貌一点点,不也照样不治她的罪?童初颜冲着千舟和烟罗给了个眼神,千舟叹了口气,走过来放下托盘,上面是三碗甜酪。看着像浓稠的酸奶似的。童初颜觉得新奇,端起一碗闻了闻,一股果子的味道。还有牛乳?具体是什么果子,却闻不出来。正打算尝尝,对面的人忽然伸手,千舟抄起筷子就抽了一下,没好气道:“这是景王特意寻得材料,为王妃所制,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尝?”
孟文娴脸色微僵,缩回手,看着童初颜冷笑:“最近京城的传闻倒是多,什么景王和景王妃情比金坚,景王对王妃宠溺有加,便是王妃混账对夫君动手,王爷也绝不治罪,甚至当天夜里就回了王妃的娘家,找岳父岳母告状!”
童初颜目光一闪,那时候的事,居然还传成了这样的谣言?是连景濯在背后推波助澜了的?“然后呢?”
她好笑。孟文娴冷哼:“今日,听闻王妃要同景王来此赏景用饭,不曾想,景王留于宫中,只让王妃单独前来。”
“嗯?”
童初颜挑眉,等孟文娴接着说。“我本以为,传闻也就那样,没想到,景王为了王妃,特意寻得春日红果,为王妃制得这一碗甜酪!”
孟文娴道:“看来,传言非虚!”
春日红果?童初颜有些好奇,是什么红果?她拿起银勺,一入口,果然是春日的甜涩滋味。涩味很少,清甜芳香,确如置身春日暖风花丛中。千舟暗笑,看来这个孟文娴也并非一无是处,说出了红果难得,王妃肯定能记着王爷这份情!其实这东西,王爷早已命他们去寻了。正巧寻得,王妃又要说出府,便借着这个时机做出甜酪,请王妃品尝。童初颜还挺喜欢这甜酪的滋味。尝了足足有半碗,她才又看向明显很不耐烦的孟文娴:“景王府的隐私事,孟小姐身为闺中女子,还是少打听为妙。”
孟文娴有些气结,她是被教养大的,有时候跑出一句话来,身边的人立马就要猜到下半段。此刻,她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童初颜居然还不接茬?“算了,你装傻,我直说!”
孟文娴不甘心地拍在桌面上,怒道:“景王妃,你当年嫁入连府,整整两年的时间,连景王的面都没能见过几回吧?如今,你陪着景王从失明到复明,从将军到侯爷,再到如今得圣上金口,亲封为王!”
“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你也不想再听到什么景王与旁的女子过从亲密,甚至还要休了你,娶他人为妻的吧?”
“景王妃,难道你不恨吗?”
孟文娴狠狠咬着牙,像是自己经历了这样气人的事。童初颜笑而不语。果然不错,孟文娴,想除了于问凝!“你是说于家那位?”
童初颜摸了摸下巴,道:“是有这样的事。”
孟文娴深吸一口气,果然是!她立即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看着比童初颜愤怒百倍:“那样水性杨花的祸殃,就该一口气除个干净,也省得仗着她出生将门,搅得京中大户人家都不得安宁!”
“大户人家?”
童初颜始终不肯正面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