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西斜。她睁眼,身旁是正坐着打盹的连景濯。睡着的时候,好像有人给自己换药,还有人逼着她喝药,该不会是……不不不,印象中那人温柔地很,应该不是连景濯!本想自己起来试试,谁知道才刚动,连景濯就睁开了眼:“醒了?”
“嗯。”
童初颜笑笑,也不逞强,就让连景濯搂着自己起来,“太子的伤势如何了?”
连景濯不耐:“他好多了,已经清醒。”
至于这般关心?昨日也是,童初颜自己伤的那般惨烈,还非要叮嘱这叮嘱那。不知道的,还以为童初颜才是太子妃!“仓冬儿呢?”
她又问。“太后知道此事,伤心难抑,皇上顾念太后凤体,应该不会判她死罪。”
连景濯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拿过汤药,舀起一勺,喂到她口中。童初颜一僵,不会吧,给自己喂药的,还真是这个疯批?她抬手扶着碗,凑过去一口喝干。可不敢让这个疯批喂药!“那,仓冬儿为何要伤我?”
童初颜很不解。其实她怀疑,仓冬儿应该不是要杀她,而是要杀太子。因为中箭之时,她听到仓冬儿惊声叫她的名字……连景濯放下空碗,看了童初颜半天,把她搂进怀里。埋头在她的颈间,自己心安些。童初颜的动作越发僵硬。什么情况?“额……那个……”“还在审。”
连景濯闷声回答。童初颜不自在地轻轻推开他,尴尬一笑:“我,我想去看看。”
狗男人啊,你还是发神经吧!突然摆出这么一副神情姿态,老娘实在不习惯!连景濯无奈,想说些什么,到底也是自嘲一笑。他越发看明白自己的心。便越能清晰地认识到,于问凝的事,始终悬而未决。而他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解决!“往后,我会护着你。”
他抓着童初颜的手。这是他唯一能给的承诺。童初颜眨了眨眼,感觉怪怪的……“对了,我爹!”
她想起来便急了:“我爹肯定看到我受伤的样子了,他不会急坏了吧?”
她作势要起身,不慎牵动到后背伤口,疼得头皮发紧!连景濯忙把她抱起来,准备就这么出门。还好她及时叫住:“少年,我腿没事,能走!”
“……”连景濯脸黑,放她下地。这个女人,对温存过敏?童初颜小心翼翼的,不敢再乱动右手,踮着脚回去穿鞋。其实受伤以后也还好……不,有点低血糖!然后就是超出想象的虚弱!还是得有个人扶。看看连景濯,强忍心下的不自在,一手搭了上去。连景濯看她小脸苍白还蹦蹦跶跶,又是心疼又是好气,认命当个工具人。“王妃能起身了?”
千舟一看到童初颜,喜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童大人急得来看过王妃好几遍,属下先去禀报,让童大人安心!”
“辛苦你了,快些去!”
童初颜大声道。说是大声,实际上,声音很轻。果然重伤的人就是虚弱……连景濯暗暗摇头,耐心领着她来到皇帝营帐。皇后和太子都在,宫尧也在,大皇子的身影倒是没见到。不愧是习武之人,都能坐了。看到她来,太子坐正了些,温和道:“昨夜,多谢景王妃!”
童初颜暗骂,让你以前想着杀了老娘,现在知道后悔了吧?面上,她自然还是要乖巧些:“殿下客气了,此为臣份内之事!”
“快坐下吧!”
皇帝的眉头舒展了些:“景王妃还算有精神,朕也就放心了。”
“多谢皇上。”
童初颜不便行礼,所幸也无人计较,就这么被连景濯拉着坐下了。没多久,便有禁卫拖着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仓冬儿过来。童初颜移开视线,心情复杂。当初,自己去劝她。本意是想让她专注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想,她误入歧途。可自己不去劝,她也照样会郁郁寡欢……“仓氏!”
皇帝咬牙:“你可都吐干净了?”
仓冬儿抬头,惨然哭笑:“儿臣,都说清了。”
由于童初颜是盯着别处,竟不留神地看到,皇后和宫尧,同时都有些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