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旁边有个太监忍不住嗤笑:“你已经不是贵妃了,不要再自称本宫,皇上已经厌恶你至极,是绝对不会答应与你见面的,你若是识趣的话的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不过苏公公交代了,皇上赏赐的所有金银细软你都不能拿走。”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宫人已经笑了出来。他们忍花溪云已经很久了,从前对着这个刁蛮古怪的女人,他们平日里伺候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她没有什么好下场。可现下看到花溪云如此狼狈的模样,他们只觉得痛快,连一个上前求情的人也没有,毕竟花溪云已经是人人喊打的庶人了,在整个后宫中,恐怕连他们都不如。花溪云自知已经无力回天,回到殿内将所有衣物收拾好,并没有动金银珠宝和首饰。那些东西她从小到大都不缺,就算现下已经要离开,也不稀罕拿。这是她花家大小姐该有的骨气。花溪云正兀自收拾时,没有发现身后已经多了一抹身影。那出现的人身材高大威猛,戴着蒙着脸的面具,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而他眉眼之间露出来的强势霸道,更是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感觉。“你是谁?”
花溪云听到动静转身,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眼里瞬间浮现了几分戒备。她现下已经是自身难保的状态,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紧崩起来。男人依旧抱着胳膊,面无表情道:“我乃暗卫,奉皇上之命亲自护送花小姐出宫。”
闻言,花溪云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她人就在这里,根本就跑不掉,让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跟着她做什么?“不用你护送了,本宫来就好。”
听到背后的声音,暗卫回过头看到木浅歌,当即恭敬起来,“是。”
“木浅歌!”
花溪云顿时气急,冲到她面前抬手就打。“放肆!你个庶人怎能对娘娘动手?是不想活着出去了吗?”
红枫立刻挡住,脸色很是冰冷。花溪云紧紧咬着牙,神色怨毒又狰狞,“皇后,你确定要这么对我?若是传到花家,父亲会怎样整治你,不用我多说吧?”
“不用。”
木浅歌笑容灿烂,“本宫知道他要如何整治,但他能不能斗得过本宫还是一说。”
听到这话,花溪云彻底没话可说了。木浅歌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宫来送送你,也不至于让你跟着暗卫出去的时候太丢人。”
“我真是谢谢你了。”
花溪云冷笑,紧紧盯着她,“你以为解决了我,你自己就能好过吗?王太后和王佩琴不会领情的。”
“本宫自然明白,也没想过要跟她们言归于好,在本宫要解决的人里,你不过是最优先解决的一个罢了。”
木浅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像是在看失败者。是,花溪云失败了。她没有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生存下去,更别提帮助花家在朝堂中更上一层楼。木浅歌却不觉得畅快。如果花溪云没有生活在花家,或者没有进入皇宫做嫔妃,她就不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然而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原来皇后对自己的手段如此自信,好,我就在宫外等着,看你如何被王太后碾压,从今日开始,我诅咒你永远也斗不过王氏家族,最后将被他们碎尸万段!”
花溪云恶狠狠地说完这番话,才觉得心中畅快。“你开心就好,若是嘴皮子功夫能对一个人有所伤害的话,本宫也就不能活着站在你面前了。”
木浅歌淡淡说完,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再怎么说也是彼此之间博弈那么久的对手,到了被迫偃旗息鼓的时候,她自然要送送的。花溪云咬咬牙,没再说什么的转身就走。“哼,还不是老实了。”
红枫撇撇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木浅歌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得意忘形,咱们的路还有很长。”
两人快步追上花溪云,在宫门口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花溪云头也不回地背着包裹离开,再也没有看她们一眼,步伐中带着浓浓的煞气。不过离开了皇宫,成为庶人被嫌弃嘲笑的女子,不管再想报仇也只是有心无力。木浅歌眯起双眸,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最终在岔路口消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这时,红枫帮她披上披风,“娘娘不要再看了,还是赶快走吧。”
木浅歌抬头望着天,“起风了。”
她觉得好冷。皇宫是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不是打败别人,就是被别人解决。木浅歌心里想,她从皇宫离开的时候,是昂首离开还是狼狈逃离?“你也会离开的,迟早朕会这样看着你的背影,看着你永远消失在朕的生命中,对吗?”
身后突然传来怅然的声音,听得木浅歌微微一愣。她转过身,看到夜谨略有些落寞的眼神,不由心里微疼,“皇上不必将臣妾的离开放在心上,臣妾绝对不会满是伤痕狼狈的离开。”
“朕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夜谨紧紧盯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她看不懂的光芒。见状,红枫连忙上前两步,“奴婢先回避,娘娘和皇上尽管说话吧。”
“你……”木浅歌回过神,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宫巷里瞬间安静下来,夜谨依旧紧紧盯着她,良久都不曾移开视线,“歌儿,你当真要还是一心想着离开吗?”
“留在皇宫中有什么好的,这里每个人都想要算计臣妾或者其他利益,没有人会付出真心对待臣妾。”
木浅歌摊摊手,没想到他还是提起离开的事。夜谨攥紧衣袖,心里有百般思绪却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朕会付出真心,至少朕想保护你,不会伤害你。”
闻言,木浅歌轻轻一笑,“可皇上愿意一辈子掏心掏肺对臣妾好吗?您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别让她听到这话,否则她会误会伤心的。”
“你一定要与朕如此疏离吗?朕也没有喜欢的女子。”
夜谨微微蹙眉,神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