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直接将她的酒杯按下了。沈安和笑着对刘学名道:“刘大人无需介怀,眼下这般已经很好。内子不胜酒力,刘大人……”“哈哈,夫人随意,随意!切莫因我这莽撞伤了身子!”
刘学名急忙道。而盛兮则扭头看向沈安和,朝其眨眨眼,无声问他:“我‘不胜酒力’?”
沈安和亦是看了她一眼,唇角轻轻勾了勾,亦是无声回她:“某人难道忘了几日之前在车内‘耍酒疯’了吗?”
那“酒疯”实在耍得太厉害,差点没让他泄了阳!盛兮读懂了沈安和的控诉,但她很想为自己辩驳一句:“相公啊,非我‘耍酒疯’太厉害,而是你实在太清纯,我也不过言语挑逗了两句,又摸了你两把,你便脸红得跟个樱桃似的。你这般模样,任哪个有血性的女子看了,也想要做那白骨精啊!”
而且,那日她也并非只喝了几杯酒,而是在此之前已经喝了整整一坛。别多想啊,那一坛也就是拳头那么大。不过这酒后劲儿出奇地大,以至于她喝完半个时辰后,再看沈安和已然成了重影。当然,她偷喝酒这事儿断是不敢同沈安和讲的。一来她非嗜酒之人,二来,因为她怕当初自己对付洛神医的那些话被沈安和用在她身上。再来,还有一个更为隐晦的暗想在其心中蠢蠢欲动,万一将来相公再与她喝酒呢?咳咳!宴席上不止有刘学名与其师爷,县衙主簿等人,而那主簿则是实实在在的南疆人,说的也是苗语。他们一行人,既为皇上亲派使者,自有行人相随,由其负责翻译与沟通。且他们此次前来修志,所跟行人就有四位。沈安和原本是不通苗语的,但因为之前中毒之事,他有了涉猎,之后又因为赤青草翻看了不少相关苗语译注,而这一路上,他又同几位行人轮番学习,竟是于短短时日内便掌握苗语之精髓。而眼下,沈安和虽然说得慢,但至少对话已然没问题。而这也直令几位行人惊叹不已,就是盛兮亦是如此。想当初,她能懂苗语,也是迫不得已,少说也学了四五个月呢!那主簿见沈安和竟能听懂苗语,且还能与自己交流,顿时一喜,当即用苗语与其对话。没办法啊,他虽为主簿,汉字认得齐,可就是汉话说不利索!刘学名只当沈安和之前就懂苗语,与那些行人一样,学了好几年,虽有惊讶,却也没有太多惊讶。而沈安和的态度也令刘学名等人心中松了口气,至少,这位使者不是那种目中无人,自命不凡的人。另一边,虽然刘县令夫人不在,但还是有其他女眷在的。男人们在一旁说着正事儿,她们便在另一旁拉着家常。盛兮虽平日很少说话,但真若跟人交流,也堪称健谈。所以,没一会儿她便知晓了这些女眷家中各有几口人,婆媳关系如何,家中有几个姨娘,几个嫡子,几个庶子等等。关系拉进了,许多问题便也好问了。盛兮在结束一个话题后,状似无意道:“我昨日在路上听闻苗疆出了个什么神器,恕我孤陋寡闻,我只听过神药,就是不知,这神器所为何物呢?”
众女眷闻言纷纷愣住。“神器?这是什么?”
大家你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不知这是何物。盛兮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看不出有撒谎迹象。而就在她以为这次又是毫无所获时,其中一个女眷忽然道:“咦,沈夫人说的莫不是那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