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告诉我,下次可不许这样乱吃药了。”
“好,祖母知道了。”
老夫人的精神不太好,与林清瑶说了一会儿话,喝了药后又沉沉睡着了。林清瑶给老夫人检查后,确定不会有什么并发症了,终于安心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尤其是老夫人年迈的身体,这一病下,恢复得更慢,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床,然后又调养了许多天才慢慢好转。林清瑶一连忙了数日后,清乐庄那边捎话过来了,让她去试菊花膳食。见老夫人已好得七七八八了,林清瑶这才匆匆往清乐庄而去。在去之前,她托了江锦宸照看老夫人。“瑶儿呢?”
老夫人在初夏的搀扶下,坐到厅中。初晴跟了林清瑶去清乐庄,老夫人身边只有初夏侍候着。“小姐去清乐庄试吃去了,今儿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回来呢!”
“老夫人您先坐着,您的药快要熬好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去吧!”
老夫人之前听林清瑶提过这事,她开的茶楼不仅卖菊花茶,还卖菊花膳食,据说有一百多道与菊花有关的膳食呢。这要一一尝试,还要细尝慢品,不是一两天能试完的。林清瑶不在,江锦宸早早把事处理完后,就往老夫人这边房舍过来了。老夫人对他的不待见,江锦宸心里有数,也理解老夫人所做的一切皆是为林清瑶着想。他那般喜欢林清瑶,爱屋及乌,对老夫人自然也生了几分敬意。他想着,该去做些什么,才能让老夫人对他的看法改观,真心实意地把林清瑶交给他呢?江锦宸走进厅中,向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却连忙站了起来,口称不敢。见厅中只老夫人一人,连个侍候的下人都没有,江锦宸问道:“初夏呢?怎么没在夫人身边照顾着?”
老夫人扶着椅手站着回答道:“初夏去端茶了。”
“初晴跟瑶儿去了清乐庄,祖母这边人手不够,不如我派几个下人过来侍候?”
“不必劳烦王爷费心,老婆子怕生,不习惯生人来侍候。”
江锦宸沉默一会儿,见老夫人仍是扶着椅子站着,温言说道:“夫人身不舒服,莫站着了,坐下吧!”
老夫人恭敬地说道:“王爷未曾就座,老婆子又岂敢就座?”
闻言,江锦宸只好选了一个座位坐下。老夫人这才坐下,微垂着眼,厅中一片寂静。江锦宸被老夫人不冷不热地拒了几次,默然坐着不知该说什么。而老夫人垂眉闭目,明显着不想开口说话。厅中寂静了许久。如今虽是初秋,刚刚又过了立秋,可白天还是非常的炎热,尤其是一连半个月未曾下过一滴的雨水。老夫人因起床时,初夏怕她受凉给她换上了稍厚一点的衣服,这会儿坐在厅中不免感到一些热意,拿手扇了两下。江锦宸在一旁看到,站了起来,取了放在一边的蒲扇,走到老夫人身后轻轻打着扇。一阵阵凉风从背后吹来,老夫人舒服了许多。可一想到这个打扇的男子是肖想她宝贝孙女的人,心中又开始不自在起来。如若是门当户对的男子,老夫人早就应允了。但王爷殿下的门第太高,以林清瑶的身份即便勉强做了王妃,也是矮了几层身份。因此,老夫人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将来孙女在王府被欺负死,不如早早断了这个念想。抱着这个想法,老夫人越来越排斥这段婚事,若不是身子不舒服,早随林清瑶离开了,哪会待在这里?想及此,老夫人沉着脸,说:“请王爷莫打扇子了,老婆子这才刚病好,再扇下去又要病下了。”
江锦宸收了扇,问道:“祖母不是热了吗?”
“我哪里热了?我是冷了。没见我穿的衣服都厚了吗?若是热了我还穿这么厚的衣服做什么?”
老夫人犟着脾气,死不承认。江锦宸实心眼地相信了,只道是他方才看错了,想着人病了体温都是偏低的,林清瑶每次给他看病的时候,都叮嘱过他不要受寒之类的。江锦宸知错就改,道歉说:“是我看错了,请祖母见谅。”
“不敢当,王爷还是叫我做老夫人吧!这一声奶奶老婆子担当不起。”
“您是瑶儿的奶奶,自然也是我的祖母。”
江锦宸见厅中的窗户都开着,既然老夫人说冷了,他怕老夫人受寒了又病了,前去将几扇窗户都掩上。老夫人看到,愣是傻眼了。这窗户一关,没有风吹进来,老夫人原本就觉得热,如今被闷得更热了。脸上不显,可后背的汗慢慢地被蒸了出来,老夫人这会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刚自己说了冷的,总不能自打脸说又热了吧?虽说她不中意江锦宸做她孙女婿,可这位毕竟是位王爷,这么耍人玩不是个事。老夫人被闷了一阵,热得口干舌燥起来,拿起旁边茶几上的杯子,去倒茶时,发现茶壶是空的。江锦宸看到了,又站了起来,将他旁边水满的茶壶提过去,体贴地在老夫人面前的茶杯上斟满了一杯茶水。老夫人这会儿不敢说自己不口渴了,板着脸拿杯子喝了。刚把空杯子放下,江锦宸又体贴恭敬地倒满了一杯。江锦宸见老夫人难得对他释放一些好意,自然要再接再厉,以让老夫人高兴些,对他的成见改一些。对方态度如此恭敬,老夫人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免有些内疚。加上这一位是皇帝的四皇子,当朝的睿王殿下,总得给点颜面,老是强硬地拒绝万一真把王爷给惹火了,岂不是大麻烦?于是,为了给王爷殿下一点点面子下台,老夫人端起茶杯喝完了。才放下空杯,江锦宸又给老夫人续满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