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枭抓住机会:“维珺,我们几个都相处了这么久了,逸然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好好想想,他是那种帮青魇助纣为虐的人吗?”
维珺垂下眼睛,啃着指甲:“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啊,在知道他是青龙之前,我们似乎就和他接触过两次,一次是分开半年后,他帮我们击退了负州的邪教,可当时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和犼的气息一起消失了,我本来以为他被抓走了,都要担心死了。还有一次似乎是他给我们送来了鸣州那个狗皇帝藏紫星核地点的消息,我们才顺利入手的。”
“就是啊,那不是挺好。”
暮枭安静的听着。“好什么啊,你接着听我说啊!”
维珺嚷嚷,“我们刚拿走就被青龙威胁着给抢回去了,结果青龙就是逸然,弄得我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其实,我也很困惑,”月如接话,“不过逸然的心思我们琢磨不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我愿意相信他。”
月如把维珺手拍下去,看着暮枭表态。暮枭也有些头痛的苦笑了下,摇摇头:“其实连我都还一头雾水,他怎么从青魇来的,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我什么都不清楚……不过,”暮枭话锋一转,定定的看着维珺,“我只知道他是逸然,我不管什么少主,什么青龙,我只知道,在他是青龙之前,首先他是逸然,四年前就和我们一路走过来的那个人,而且,如果逸然真的变成了坏人,那么他又何必把他已经攻下来的城池、已经拿到手的胜利又扔在了那里等着你们去捡呢?”
维珺皱起了眉头,严肃起来,良久,他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接着摇了摇头。暮枭也皱起眉头:“其实说起来,逸然为什么在青魇,还是我的责任……”听得出暮枭语气中深深地悔意,维珺和月如都抬头看着他,专注的听着。于是暮枭简略的讲了一下三年多前的冰原上,他和逸然短暂的重逢。静静听他说完,维珺和月如好久都没答言,暮枭也沉浸在回忆里,一时间沉默笼罩,没了声音。良久,终于有人先缓了过来,意外地却是维珺:“既然逸然不说,我们想也是白想。”
这次提起逸然,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活力。暮枭的思路被拉回来,欣慰的冲维珺一笑。维珺做了个夸张的‘起鸡皮疙瘩的’姿势,看着暮枭的笑有些挂不住,又忙正了神色:“不过,既然逸然回来了,这一次坚决不能让他再跑了。”
月如点头附议:“绝对不能。可是我们又不能像原来那样关着他啊,而且逸然的轻功现在是越来越好了……”“这都不是问题。”
暮枭突然出言打断,信心满满的样子,“还和四年前一样,只要有我在,我绝对能留住他。”
“你还是这么有把握?!”
月如和维珺对视一眼,又看回去。暮枭郑重点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我知道了,那就还是交给你了。”
月如突然像原来那样有些坏坏的笑了。维珺怀念的看向自家未婚妻一脸小魔女的笑容,又开心又茫然。“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月如站起来,笑意不减,“要不逸然一会又跑了。”
“暮枭在呢,怎么会,”维珺被月如拉起来,“顶多去找镜溟兄算账了。”
“……走吧。”
暮枭心里也轻松不少,听维珺一说也有些担心,站起身来。“暮枭我饿了!”
维珺像是咆哮一样的叫着。“你就知道吃!”
月如素手点他脑门一下。“回去老实等着。”
暮枭走在最前面,笑着回头。一如往昔。“暮枭把事情原委都告诉我们了,我昨天反应那么激烈,也是我不对,逸然,欢迎你回家。”
早饭的饭桌上,众人动筷子之前,维珺站起身,朝逸然主动的伸出手。逸然有些发怔,他也站起身,看着维珺,总算也露出笑容来:“谢谢。”
“都是兄弟,谢什么呢。”
维珺呲着牙笑,“分我个馅饼就行了。”
“桌上肯定够你吃的,何苦来抢别人的呢,开饭吧!”
暮枭笑。“暮枭万岁!!!”
维珺欢天喜地的,可是他开始吃的时候总觉得似乎少了个人,小声的问月如:“镜溟呢?”
“镜溟为了不让逸然心情不好,一直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月如叹了口气。暮枭皱起眉头,他知道让逸然短时间里接受镜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曾经的镜溟让逸然受了那么多苦:“我去看看他。”
“嗯。”
逸然狠狠地把筷子扎进包子里,看的维珺一哆嗦。轻敲房门,得到回应之后,暮枭推开门,见镜溟放下手里的书,正在沏茶:“坐。”
“谢谢。”
暮枭坐在桌边,“关于……”“关于逸然的事情,我明白的,你不用劝我,我不会怪他。”
镜溟淡然一笑。“这样的话,那就太谢谢你了,逸然那里我会好好的跟他说,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大家一定能回到开始的时候那样的。”
暮枭点头。忽然门外有敲门声,镜溟扬声道:“进来。”
“玄公子,龙公子,我们宗主有请。”
黑衣的弟子恭恭敬敬的拱手。“有什么事么?”
两人起身,镜溟问道。“有弟子在一处山崖底部发现了很多无头尸体,宗主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让我来找二位。”
“苍公子也去了么?”
暮枭问。“去了,都在主厅。”
镜溟脚步一滞,暮枭回头看他:“来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镜溟迟疑的跟着暮枭到了主厅,看见维珺饶有兴致的凑在逸然耳边不知在说着什么,逸然脸色也不错,但是在看到镜溟之后立刻就犀利了目光,逸然轻轻推开维珺,直直的瞪着镜溟。暮枭挡在镜溟身前,坐在了逸然身边,拉住他:“别这样。”
逸然挣开暮枭的手,扭过头去。镜溟坐在月如身边,垂着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