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你说得对,时间这样巧合,确实更像是靑蛟着人干的,不过你不了解秦青,要是被他这般牵着鼻子走,我们只能从接下来一局一局的假案中慢慢拼凑线索。”
“这可不行,我们没那个时间,”蒲清鸣用心听着,虚心求教:“那依大哥的经验我们现下该如何呢?”
“清明你想,秦青他派人模仿自己是为了什么?”
蒲清鸣头脑极好,经这一点拨片刻便想通了,“是了,他料到我们会来,是想要误导我们他还在这里没走,而实际上,他已经走了,不过既然他走了,定然已经有了烛龙更准确的消息了。”
莫闻之冷哼一声,隐隐透着些无奈:“不错,对付秦青这样狡猾的人你不要想着和他斗,我们只要不顺着他的心思走,自然就是正确的,”既然你这混账想把我们困在这里,我们偏就不留下:“他能问出来祝野垣这个名字,我们也能。”
“大哥就是大哥,我服了,”蒲清鸣被这一番话说得心眼通透,“经大哥你这么一提醒,烛龙的线索我想到了。”
“当真?哦,你是说……”莫闻之先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也仅比蒲清鸣慢了一拍便想了起来,“是说那个匪穴?”
“正是,”蒲清鸣点头,他们在查到一处匪穴时发现其中一个死者的咽喉处有一小块淤痕,要不是莫闻之仔细根本注意不到。从淤血的状态看痕迹是死前所致,这个人是死了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除了致命伤以外还带有其它非自卫性伤口的人,看伤口的位置成因很可能是被抵住咽喉逼问,“靑蛟竟肯在他身上多花一刻功夫,也只能因为那个人知道祝野垣吧。”
“以为多杀些人就能混淆过去,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小觑人。”
莫闻之烦闷的皱眉,“我们走吧。”
“……好。”
蒲清鸣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也难得有了几分感慨苦涩。夜间,毕澄之的住处。五名龙子正因为意见不一而僵持不下。“我们哥俩为了那女的被一批人追打了一天,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了!”
这其中以展胜寒最为不平,他被一帮信徒围追堵截有苦难言,还不能动真格的怕暴露身份,真是窝囊死了。“哎呀三哥,大哥二哥不是说了暂时放过,暂时的。”
龙御奢也是受害者,而且心里知道这其实是展胜寒害的,况且身上也还不好,所以难得的有些不快没有像平常那样帮着展胜寒。“以后再说?怎么连小五你也说这种话!”
所谓睚眦必报说的就是睚眦展胜寒,“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了!”
“我同意,”比龙御奢不帮展胜寒还要稀奇的事也发生了,这回居然是毕澄之站在展胜寒这边,“我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不把他们全都绳之以法我无法安心。”
“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抓大放小的道理都不懂吗?”
蒲清鸣被吵得头痛,蒲牢是个很务实的性子,“时间紧迫,漏掉些小鱼有什么要紧。”
莫闻之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弟弟们争论不休,兄弟几个难得聚在一起,可正是因为兄弟几人都太有个性了,实难调和。其实莫闻之自己原本做独子时也是个很有心气的人,没有办法,谁叫父亲后来又找回了那么些不省事的小鬼呢,作为大哥,他必须忍的、想的都是最多,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好。“够了,不要吵了,都听我说,”莫闻之思虑良久,提出个比较万全的方案,“既然老三老四要留下,那便留下,我们先去找人,会沿途给你们留下记号的,这样行不?”
这大哥一发话,分量自然不一般,弟弟们从小也养成了听大哥话的习惯,便也大多安静下来,算是默认了。“哎,别呀!”
可唯有展胜寒这家伙随了他的心愿居然还有不满,“和靑蛟、烛龙厮杀可不能少了我一份啊!”
“这也不放,那也要杀,你究竟要怎样?”
蒲清鸣伸指戳展胜寒额头。展胜寒进退两难,脸色纠结的很。“我不要和三哥合作,他总是笨手笨脚的。”
毕澄之说的一脸理所当然,显然不光是因为一直以来的争执,更是在怨念白天被毁掉的筷子。展胜寒本来还很难办,一听这话他急得跳脚:“竟敢说我笨?!我还没嫌你死脑筋呢!好啊、行啊,那我正好和大哥他们走!”
蒲清鸣和龙御奢轻车熟路的把又要呛起来的两人拉开,莫闻之挡在了他俩中间:“四儿,你一个人可能行吗?”
“可恶的……我行的,”毕澄之冷静的比较快,狴犴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大哥放心吧,我不会因小失大,说好征讨烛龙是我们所有兄弟的事。”
“其实这样也好,”蒲清鸣看展胜寒一听这话也老实了,便也过来这边,“有人留下牵绊着疑兵,敌明我暗,这样一来靑蛟就不会知道我们已经去找他了,免得他发现了再想辙甩开我们。”
“老二说的对,那就这么决定了。”
莫闻之下了最后决定。毕澄之遂拿出准备好的四件长袍分给兄弟们,因为他查到了那个大哥二哥说的匪徒的来路,那个人是他狱州的一名逃犯。说起毕判官的天牢大狱,可是让九州的犯人们谈之色变的存在,那里说是关监牢,其实更像是流放,因为那个监狱坐落于狱州靠近戮州的一片全炎垣最大的一片沙漠的中心处,被压到那里的犯人根本不用费心看管,谁要跑就随他去,反正也没有几个能有命活着出去的。现在想来,毕澄之也觉得自己过于放松警惕了,谁能想到自己这最法证严明的狱州象征之地,居然藏匿着世上最残暴的凶徒,这真可谓是最危险的地方恰是最安全的,烛龙着实擅长攻于心计,胆大至极。当晚莫闻之等四人便借着夜色的掩护去往了狱州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