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秦青便也要狠狠还击，而雪素芊则以为饕餮要护着囚牛，心道挡我者死，烛龙戾气一上来更是虐杀成性，干脆不如将囚牛和狐女都杀掉了事，几个人剧是杀红了眼，交手间一片混乱全然不分敌我。厮杀不多时雪素芊很快就露了颓势，左右难支屡受重创，适才不知谁的一掌震得她血脉翻江倒海，脚下一个不稳无力地向后栽去，身前空门大开，她咬紧牙关狐尾全力朝其中一个已经分辨不出是谁的身影捅去，腰上却忽然攀上了一只手，旋转间她越发眩晕不知，直到稳稳靠进一个熟悉的怀中渐渐安静。秦青拥着雪素芊长舒一口气——虽然还有许多遗憾未尽，他终于还是夺回了一样东西，最后能用这副无用残躯换得狐女平安，值了。祝野垣与龙御奢瞪圆了眼睛盯着莫闻之穿入秦青背脊的手，只觉天崩地裂，祝野垣下意识吞了口唾沫，不自觉的松了掐住莫闻之脖颈正要后撅的力气，莫闻之憋得紫涨的头颅终于被释放，他痛苦的捂着伤口急喘，却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呆，他怔怔的抽出手，看着掌心的血，原本还憋得青紫的脸色，瞬间便白了下去，他嘴唇颤抖着本能的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我、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青……怎么……莫闻之连退了好几步，眼眶都红了起来，他看着秦青拥着雪素芊背对着自己站得笔直，而背后的伤口血如泉涌，嘴唇颤抖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手里的血迹烫的几乎融化龙族天赋的钢筋铁骨。完了、全完了！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不中用！你若不与我相争，也不必这样！这下好了！你就坐在一边看着你们家的天下化为粉末吧！祝野垣的暴怒使得他的精神力极不稳定，仿佛是一尾撞入网箱的鲨鱼，冲击的龙御奢头痛欲裂。同样的话还给你！若是不与我相争，只怕我早安抚了大哥，又何苦落到这般田地！？烛龙你给我消停点！眼下大哥亲手杀了秦青，他如何羞愧后悔，如何跟我爹解释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若是墨叔叔真的……真的出来……龙御奢咬牙切齿，两手攥着枪杆攥的手指头都快扭曲了，却还是止不住浑身的颤抖，两万年了，当年的记忆如今依旧清晰，龙御奢至今都能感觉到胸口被锋利的蛟龙爪撕开皮肉裁断肋骨的剧痛，以及心脏裸露在外那凉飕飕的恐惧，若是再次……龙御奢想都不敢想。可还有救？祝野垣还抱有一丝希望。你看呢，秦青本来就不行了，又实打实的挨了这么一下，他自己也不想活，定然是死的透透的。看着莫闻之怔忡的背影龙御奢有些于心不忍，可龙御奢双腿发软又没法上前去拉莫闻之，他张了嘴只管大口的喘粗气。哥哥？雪素芊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已轮回数次，死亡的疼痛没人比她更清楚，可身边的男人脸上却只有豁然的惬意和放松，竟像是完成了活在世上的最后一件事一般，她不敢动，只怕稍微一动这人便散去了，她只能带着哭腔极小声的唤着：“哥……哥？哥你怎么样……？哥……？不好……快、快把……你快把哥哥的逆鳞还来！”

相拥的身体气息越来越衰弱，眼见要消失，雪素芊从未感到如此惊慌，她一把揪着囚牛的衣领拼命摇晃，声嘶力竭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