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嗓子被火灼的空气烫伤,声音嘶哑的像是用铁钉子刮瓷片,莫闻之连忙又给他嘴里塞了几颗丸药。“别说话,生气散去就危险了。”
莫闻之拿着大毛笔给他上药,朱紫趁着药膏未干用绷带给他裹起来。“太疼了吧还是?”
朱紫看着蒲牢身上的筋肉不停地抽啊抽的,这人又是清醒的,忍不住心里过意不去。莫闻之在蒲牢额心一点,蒲牢迷迷瞪瞪的又昏过去了,两人赶紧给他把伤口裹好。总算松了口气,朱紫却看莫闻之的表情没有先前那么放松,急匆匆的去了后院,他连忙跟过去:“大哥?”
“你去看着点清鸣他们两个,”莫闻之托起封着青蛟的封印,朝着药房而去,“我给青青疗伤。”
朱紫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顾着点头:“交给我吧……可是主人他……”“放心。”
莫闻之笑了笑,进屋关门。果然是兄长么,只是两个字就让自己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下来了,朱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转身回房。且说将青蛟放于榻上解开封印的莫闻之先是用药给青蛟的大小伤口敷好,拿出自己的逆鳞放在他额上以期能够将灵力转移给他,助他的魂魄恢复活力,转念想起他的逆鳞受损,又一时间没有什么好办法将逆鳞补全,想了许久,取了些青蛟伤口边掉落的鳞片,置于钵中研碎,一手虚拢提出青蛟逆鳞,割腕取了血,将逆鳞与碎鳞放在一起加了封印又放回青蛟胸前,果然那逆鳞吸取了莫闻之血液里的力量和青蛟本身的气息与碎鳞渐渐相合,莫闻之也算是松了口气。莫闻之也不知催持了自己的逆鳞渡化了多久,忽然余光里瞧见榻上的青蛟动了动,莫闻之还没反应过来,蓦地觉得眼前青光一闪,接着颈子上就一痛,莫闻之伸手去摸,脖子上冷飕飕的,另一边又是一痛,肩膀上淋淋漓漓的洒了些血迹,闻着气味莫闻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青蛟的魂魄总算是与身体有了响应,这才醒转,应该是他生平警惕性极强又神智不甚清楚才暴起攻击。莫闻之忧心他身上的伤,可硬要去抓,又怕伤到他,只好豁出去这蛟龙在肩头盘绕撕咬,两手拟画封印阵图,一个光圈倏然扩散,青蛟一下子便悬空动弹不得了,莫闻之被肩颈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伸手在青蛟额上一点,后者本就刚刚醒转气短体虚,挣扎了几下便晕了,莫闻之连忙把他安稳的放回去,收回自己的逆鳞,先给青蛟四肢和身躯加了几个封印,生怕他又一次暴起,这才安下心来坐在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白胤晨醒过来的时候秋琳琅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他揉着剧痛的心口坐起身来:“琳琅?”
“哟,你可算是醒了,”秋琳琅端了茶水给他,“牛牛的汤药还挺管用的。”
当下将白胤晨昏厥后的事情跟他说了说。白胤晨听完了长出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闻之呢?”
“刚刚听幺儿说,他去给青青疗伤了,既然魂魄没离体,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秋琳琅重新拿起放在一边的针线。白胤晨倚着床头看着秋琳琅的模样,忍不住笑,这场景,仿佛是回到当年一般,那时候院子里树下并排坐着三个姑娘,白胤曦、秋琳琅和夏暝邪,曦儿怀里抱着只雪白的小狐狸,三个姑娘叽叽喳喳的研究针线女红,把好好一件衣服缝的破抹布一样,小狐狸嫌吵,偷偷溜去找哥哥们玩。那样的日子……终究也是远去再难找回了。“姐?呀,白胤晨你醒了啊。”
夏暝邪探头进来,“正好,弄点吃的吧,蒲牢醒了,嚷饿呢。”
听得儿子醒了,白胤晨欣喜起来,做饭又算什么,可刚支起身子胸口被陌君殴打的疼痛叫他扛不住呕出口血来,看的夏暝邪都一愣,秋琳琅赶紧拿了水给白胤晨漱漱,摆摆手叫夏暝邪先去,她知道夏暝邪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这丫头揶揄白胤晨已经成了习惯,周到的安顿了白胤晨:“行啦,你歇着吧,头发还白着,我去就好。”
“多谢你,琳琅。”
白胤晨心下感激。秋琳琅白了他一眼,却也是笑着出去的,挥手解了锅碗瓢盆上的封印,从缸里拿出面来和面擀面条,一转头却见没有鸡蛋,想来是鸡蛋难贮藏,出了院门找了个禽鸟乱飞的地方,脚尖一踮上树顺便掏了几个鸟窝,抱着十来个鸟蛋回去,却见夏暝邪把一只空袖管系起来,独手将面条下了滚水锅,秋琳琅看着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拉着妹妹去坐着:“你不方便,别跟着掺和。”
夏暝邪本来就脾气古怪,又是被秋琳琅惯坏的,当年在龙荒除了跟墨蛟打架比试就是跟着秋琳琅,自跟白龙有了饕餮,便瞧不上白龙家的人,秋琳琅也曾经因为白龙和饕餮的缘故劝过她,她总是不依,可如今能为白龙家的动手下面,在秋琳琅眼里看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夏暝邪磕开个鸟蛋,将生蛋汤下了进去,翻了个白眼:“我才没掺和,无非是见你那锅沸了,我伸个手罢了。”
“好好好,我妹妹最懂事了,好了,去看看小蒲怎么样,要不要给喝点水什么的。”
回来路上采了些野菜,涮干净了下锅,又打了几个蛋进去,秋琳琅笑着。得了夸奖,夏暝邪开心的回房去看蒲牢。盛了碗面先给白胤晨送去,白胤晨见了面条真是感激的无可无不可,拿了筷子便吃,不留神烫了嘴,惹得秋琳琅哈哈大笑,另一边夏暝邪少了只手也没那个耐心烦去伺候蒲牢,只叫朱紫来做,朱紫做过好些年凌染,照顾人的手段也是不一般,细致的给蒲牢喂了一碗面条下去,蒲牢那铁钉子刮擦的嗓子道了声谢,便撑不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