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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远的叫浪漫,近的却不是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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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雪,世界愈发安静了。雪带来的,是静谧。许沐徐穿着白色羽绒服,撑着一把橙黄色的伞,古代的油纸伞样式,收起来拿在手上,可以当拐杖的那种。她书包里还放着一把自动伞呢。黑色的,她不很喜欢。只是备着,怕好好的晴空突然落雨用的。此时已出了校门,突然瞥见前方的路晋,不紧不慢地走在雪中,以他固有的满不在乎的态度。冬季校服淋了雪会湿的,他会感冒的。“路晋”路晋回头,停住脚步,眼神里面是什么?是惊喜、诧异,还混着一些模糊的笑意。许沐徐跨步过去,“给你”,橙红色雨伞递过去。路晋没有接,他微偏着头,“嗯?”

“我还有一把,书包里。这个给你,不要淋雪”。“谢谢”,他接过去,一瞬间,雪落到许沐徐的书包上,羽绒服上,头发上。“额”,路晋像意识到了什么,“你先把伞拿出来吧”。他把伞撑过来,等待着许沐徐拿伞。一阵慌乱中,书包背侧的自动伞终于撑开了,许沐徐抬头,尽力微笑,说,“你下午还我就行”。“好,我下午还你。”

路晋撑着伞往前走了,没有回头。许沐徐顿在那里,看着路晋出了校门。旁边人流汹涌,她的世界却忽然安静了。这把黑色自动伞很久没有撑开了,不是太好用。立了好一会,才发现攥着伞的手还攥着一些落下来的银漆。“我真是好久没打开它了”。是啊,好久没用了。她喜欢的那把橙色雨伞,适合雪天。她等了好久的雪天,所以不厌其烦的拿着。从来没将这雨伞借出去过,可是这一刻,她终于感觉,自己的生命和路晋有了一些交集。值得纪念的一天。“许沐徐,我没带伞。”

突然地,从后面凑近的是苏木之,冬季校服上颜色的反差,是雪化后一点点浸湿的。“你也没带伞吗?”

许沐徐好诧异,“这雪可是从早上就开始下了”。把伞举高,还是不好撑,苏木之太高了。“那你拿着”,把伞接过去,苏木之的表情,像霜打的茄子。“怎么了,不开心啊,谁欺负你了”“这把伞不好看”,答非所问。“是吧,黑色的,我也不喜欢,当初不知怎么想的,我妈为什么买这把伞啊。”

许沐徐抬头看了看苏木之手里的雨伞,伞向她这边倾斜了很多。“干嘛,把伞摆正吧”,她想说这句话,可是看了看苏木之与她之间很绅士的距离,张了张嘴,却说出,“今天的物理作业难吗?”

“嗯?”

苏木之嗯嗯啊啊,“不难,你哪题不会吗?”

。许沐徐笑了,“我才不要你教呐,是怕你不会,所以问问”。“哦”,他偏头,像是认真地想了一会,“第五题、第七题、第九题,还有……”“诶?”

许沐徐不可置信,“这么多吗?”

“对啊”“你期中考多少班上多少名啊?”

苏木之声音小了下来,“第……第二”。“诶?”

这下许沐徐更惊讶了,“你成绩那么好,怎么这么多不会啊”,苏木之眼神躲闪,“我觉得,我还是回去想想吧,想一下就会了”。“是不是最近没认真听课啊?”

看着苏木之不同寻常的样子,许沐徐拍一下他的衣袖,“假的吧,你骗我呐”。“好吧”,苏木之示弱了,“骗你的,我都还没写呢”。“你无聊”,许沐徐瞪一眼苏木之。苏木之只是笑,半晌,来一句,“期末考试来比比吧”。“不要,你无聊。”

“好吧”,桃花眼眨啊眨,“这把伞都掉漆了,下次借这把吧,那把好看”。“诶?”

许沐徐心里咯噔一下,“你看到啦?”

“这可是校门口,你不知道来往的同学都能看到吗?”

无辜的眼神里多少藏着点委屈,可是许沐徐没有看到,她和苏木之待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费力就不费力,能不抬头就不抬头。“热心帮助同学呢,我这是”。“我知道,我没叫你不热心”。“你知道就好”。那天苏木之回家,书包里的书本湿了一片,把未干的雨伞拿出来放在阳台晾着。衣服靠肩的地方也湿了。苏木之不喜欢淋雨,也不喜欢淋雪,他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只是放学时,寻找许沐徐身影时,遥遥地,却见到许沐徐拿伞时并不聪明的慌张样子。那不是许沐徐在他面前古灵精怪的样子,褪去了骄傲,像鸟儿伤了羽毛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将打开的雨伞收回去,同物理、语文那些作业塞在一起。看着许沐徐傻傻发愣的样子,在雪里淋了半天,终究凑上去。“许沐徐”——许沐徐,这是他开学以来喊的最多的名字。许沐徐、苏木之,XMX/SMZ。寻觅相思木中,手机上的输入法将XMXSMZ显示成这个。那SMZXMX呢,石墨舟橡木雪。是很美好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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