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我们…”秦殇道:“不急,既然让你多看、多学,起码得让你有资格入场才行。但这次需你自己引导血脉,若是失败,那就继续在一境待着,好好打磨吧。”
姜圣灵退后几步,肃然道:“大哥请观之。”
秦殇在四周打出符牌,激发出符文之力,形成一座百米范围的元气罩。金光从姜圣灵体内激射而出,化成法相。秦殇惊讶道:“短短一月,法相从两丈半涨到四丈,比我想的还要好一点。现在放出霸山劫的力量。”
姜圣灵笑道:“能出乎大哥意料,小弟不胜荣幸。霸山劫之力,现。”
霸山劫力甫一出现,秦殇立即拳出飞龙,将劫力重新打回体内,真龙也随同一起直接透过皮膜,一化为九,各自撕扯劫力化作云气,乘云直接透过皮膜,穿入筋脉之中游走。姜圣灵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无比狰狞起来,身体抽搐颤抖,明显一下子遭受了莫大的痛苦。真龙强行游走,一点点冲开封闭的筋脉,姜圣灵立刻引导血脉之力随真龙之后入筋脉,顿时金光四溢,直透体外,显露出筋脉图。很快,第一道筋脉枷锁出现,如天堑横断筋脉,阻隔真龙去路。秦殇拳上出现霸山劫力,在空中打出第一拳,枷锁自中间裂开无数狰狞的裂缝,第二拳出,应声崩裂,元窍出现,姜圣灵立刻引血脉之力,一道强光冲入,竟一下子将刚刚出现,还不稳定的元窍几乎冲散。“静心引导。”
秦殇的话传入耳中,只见真龙冲入元窍,将已经溢散的元窍重新凝聚,并就此盘旋其中,做镇压之物。姜圣灵再次引导血脉之力,这次元窍承受住了冲击,逐渐充盈起来。秦殇适时找到第二道枷锁,再次用两拳轰碎,先一步直接用真龙镇压元窍,姜圣灵顺利引导血脉之力填充。二人配合变得默契起来,很快第三道、第四道…直到第九道枷锁都被一一打碎,秦殇又出九拳,使元气倒灌,再出十二拳,淬炼筋脉,塑造出霸体筋脉。姜圣灵继续填满元窍,收回法相,睁开眼后有些不安道:“大哥,你的龙…”秦殇背对,此时的脸色惨白、呼吸粗重,却依旧摆摆手,用不在意的口气道:“九龙合一,是一道不错的宝术,你好自参悟,以后会有些用处。”
说完,双手扶住腰带,本想走的洒脱一些,孰料迈出第一步时竟然腿软,差点摔跤。姜圣灵快步上前扶住手臂,然后转到身前,将秦殇揽到背上。“干什么,干什么?”
秦殇挣扎大叫:“老子自己能走,快将老子放下,让人看见,老子的脸往哪摆?”
姜圣灵背起上路,应和道:“没错,没错,不过小弟刚刚入了二境九级,力量把握还有些不足,正需要练习一番,大哥就委屈一下,当块石头吧。”
“是这样啊。”
秦殇安静下来,点头道:“大忙帮了,倒也不差这点小忙。不过到了城门,就得放我下来,绝不能让剑神看见。”
姜圣灵附和道:“当然,我大哥英明神武,怎能让人看到当石头。”
“那就好。”
秦殇点头,点下去却迟迟没有抬起,姜圣灵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然泪如雨下,却不出一丝声响打扰背上人的睡眠。自回到酒楼,秦殇便继续恢复了闭门不出的往常生活,每日除了读书,开始以元气刻画符文,重新恢复起宝术来。十日之后,薛城的主宰薛家放出消息,将举族讨伐为祸天下的薛娄山,届时青羊宫、白羊宫,还有远在万里之外的申国都将派人相助。很快,大王子一方也放出消息,届时也将助薛家一臂之力。秦殇听了消息,悄悄收拾行囊,带着二人一狗离了酒楼,消失无踪。没两日,大王子就开始整合门客。门客们自报所长,然后被划入队伍,指定的队长竟都是些从不在门客中的年轻人物。江湖男儿大多不羁放肆,岂能乐意被一群毛头小子压着,自然有人跳出来表示不服,发起挑战,结果竟无一不被轻易击败。很快,门客们纷纷被收服。而这时,秦殇已然出城,“另投明主”了。阳河边上,经常有两名女子乘一辆房车,采风画意、赏景阅色,却不知看风景的人在看她们,纱帘遮挡了微风,也模糊了人间一抹彩色。秦殇走到三十步外停住,通报道:“乾国二公子秦殇,这厢有礼。”
“天上刀首姜圣灵有礼。”
“老夫剑神百里长生。”
话音落下,隔着纱帘,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怒斥道:“哪来的泼皮,竟敢到我金庭山架前骗人,讨打不成?”
“姑娘误会了。”
秦殇一甩衣袖,扶着腰带缓步往前道:“我非泼皮,而是大王子正经门客,有腰牌的,来此只是请求搭个便车而已。当然要是有泼皮打扰,我也能保护姑娘。”
那姑娘嫌弃道:“我们已经告诉大王子和薛家,不需要仆人照顾了,你们回去吧。”
“姑娘又误会了。”
秦殇解释道:“似我这般高手,何人可以指派,就是搭个车,仅此而已。”
那姑娘拒绝道:“那更不行,我家没米养活多余的闲人。”
秦殇道:“无妨,似我这般高人,餐风饮露,有几口剩饭就可以了。”
姑娘继续拒绝:“我家也没有多余地方。”
秦殇道:“似剑神这般高人,车辕正好安身。”
姑娘气恼:“无亲无故,我家凭什么收留你们?”
秦殇道:“似天上刀首这般人物,砍柴架火、搬运东西不成问题,正好免了姑娘辛苦。”
姑娘咬碎一口银牙道:“我家此行,是要做大事,战强敌,如你们这般实力,擦着就死。所以,不想死赶紧走吧。”
秦殇拍手道:“我家的狗正好可以为姑娘看门守夜。”
“你这无赖…”纱帘被狠狠掀开,露出一张含煞的俏脸,见到近前的秦殇,却一下子红透了脸,支支吾吾几下,突然又合上纱帘。很快窗口又出现一张更俏丽的脸庞,上天还在她的脸上多画了两笔:静和真。如水的眼睛盯向秦殇道:“秦公子是要搭车吗?”
秦殇道:“正是。顾女有妍,巧笑倩兮,你就是顾妍兮吧。”
顾妍兮点头浅笑:“正是。秦公子既然是门客,为何还来找我搭便车?”
秦殇道:“自然是姑娘这里清净,没有麻烦。”
顾妍兮道:“原来如此,那请公子上车吧。”
“好。”
秦殇上车,环视一圈,发现车内的布置格外的简洁,深处是两排数架,玉简、竹简、纸书都有,窗口一张矮桌,仅此而已。“公子,小女顾春雨,是小姐护法人。”
姑娘的脸上依旧有着一抹红色,眼神总是躲闪着秦殇。“春雨…”秦殇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问道:“莫非春雨姑娘也喜欢小楼听雨?”
顾春雨道:“小姐和我都喜听雨,不过我家的是大楼。”
秦殇摇头道:“不好,风华年岁,还是活泼欢快好些。不过,若是喜欢,也无妨。我坐哪里?”
“啊…”顾春雨听得有些乱,下意识起身让出座位,又马上想到自己的座位是和小姐面对面,红着脸不知所措。“秦公子请坐。”
顾妍兮笑着邀请,解了顾春雨的窘迫。“如此,多谢二位。”
秦殇不多客气地坐下。百里长生支着耳朵一直偷听,听到大势已定,也踩上车辕要进入车里,这时车门突然咣当一下关上,只听见里面说道:“我惯不喜人多,三人尚可,再多就不自在了,车辕其实挺好,剑神以为呢?”
百里长生被这见色忘义的速度惊得目瞪口呆,奈何寄人篱下,只得忍住一口气,拾起鞭子,狠狠抽在那价值万金的马屁股上,姜圣灵和二虎挤坐车辕两旁。车里顾春雨松了口气道:“秦公子要说说你家老仆,这马可是异兽,不能和对待寻常牲畜一样,不然发了火,会伤人的。”
秦殇笑道:“无妨,反正年岁大了,死了正好换个年轻的。”
车外,会发火伤人的烈马正遭受着无情的鞭打,却表现得跟狗一样温顺听话。百里长生犹自不解气道:“以后你就叫秦小二了。老夫打你个见色忘义,打你欺负老人。”
到了金庭山驻地,秦殇拒绝邀请,留在了房车。金碧辉煌的酒楼顶层,顾妍兮笔走龙蛇,写下:桃李争妍,巧笑倩兮和顾女有妍,巧笑倩兮两幅字,随即又将前一副移开,“有就有,没有便没有,何必要争。顾女有妍…有…妍…”顾春雨说道:“我突然也觉得秦公子才更懂小姐。小姐本就长得好看,何必还要和谁去争呢。”
“瞎说。”
顾妍兮嗔怪一句,又写下另一幅:小楼一夜听春雨。顾春雨到窗前,看那房车微光,有些惊奇道:“秦公子真安静啊,比小姐还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