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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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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李亮又是烫了一整日的衣领,倒也总是忙忙碌碌。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自杨莹莹走后他已失了精神的动力,似失落了魂魄一般。走到了自己的床边,他机械的找衣服洗澡,找了半日方才记起衣服洗了,便到了后面晾衣架上找寻。两排长形的不锈钢衣架上挂满了各色衣服,他先是匆匆扫视了一下并没有见到。只得拿了晾衣勾一件件的挑着更加仔细看过,不错过一件。不料还是不得结果,他忽又记起早上已让徐满意代洗了就按捺着急切的心情坐到床边等了他回来。徐满意刚自门外无精打采的进来,李亮已忙起身迎上去。他问他道:“你早上把我的衣服挂在了哪里,怎么竟找不到了?”

徐满意耷拉着脑袋慢条斯理的答道:“我也不知道啊。”

李亮还想细问但见到他这般疲倦只是闷闷的懒得再问。他又到了洗衣池边以为被他不小心落下来,在那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蓝色的敞口垃圾桶,那桶竟有大水缸那么大。桶里只放了些洗衣粉的包装袋及一些白色的塑料袋。他翻捡了一下竟见也没有。此刻他的脑海中一个不好的感觉随之略过:看来可能是丢了。不过丢了就丢了又能怎么办呢?虽是徐满意弄丢可能也是无意之举,但似乎更似自己之过错。要怪也只得怪自己吧,是自己让他代洗。李亮又在床上找了一遍,冠登见他正急切的找寻什么便问道:“你找什么呢?”

“就是那件衣服,等下洗澡好换。”

“破了的那件?”

冠登问他道。原来李亮曾将那衣服让冠登带到车间缝补了。这冠登也是生手走的线竟歪歪扭扭。他拿着缝补好的衣服递于李亮。李亮接过看时像是几条弓着身子排列在一起的毛毛虫。“我只能弄成这样了,还拆过一次。”

冠登无奈的说道。“这很好啊!你可是帮我解决了大问题。”

李亮又忙感谢冠登。这时冠登又道:“那件衣服若真丢了也就罢了,上面有那么长的一道口子。”

李亮也深知穿着那件衣服的别扭——就如自己的脸上有道长长的伤疤,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见了或会被嘲笑。他穿着它也不大愿见人,见了人总觉得还未说话已经低人三分。他本是个自卑的人,那种自卑的情绪是始终伴随着他的成长。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没了衣服穿就如过日子没了吃食,这种窘迫自是他人无法体会。他见再寻下去终将无果也只得去了浴室洗澡了。他机械的在外间脱了衣服,赤条条的走了进去。不过本是僧多粥少,他只是在那里愣愣的等待着没了人的喷淋,直至一人走了过来推了下他,让他过去,他这才如梦方醒。一见那人却是张晓浪,李亮忙问:“你洗好了?”

他点了下头就出去了。李亮将洗发水和香皂放到架子上便将头伸到喷淋下。那水自上而下喷涌而出,他竟忽如置身于一场大雨之中,哗啦啦的水均匀的往下流淌着但他觉得这雨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罢了。他这时忽又感觉到了孤独。只是那水温温热热的淋在脸上又打在心里,忽生的孤独感加上刚刚的悔恨他心里一热竟流下了泪来,只是那泪水混着那温水,无法分清哪是眼泪哪是温水?他忽又觉得他的世界又安静了下来被温水洗涤后的平静。疲乏,悔恨,无奈都随着水流流到了污水池。人生的困惑,痛苦,伤感,悔恨本是污浊的秽物,本不该被它们所牵绊,既是秽物就该让它们流进那脏臭的下水沟。但它们竟又似人身上的污垢,这些本是人生下就有的东西‘生于斯长于斯’。虽洗净了一拨竟又会生出一拨,应做的便是勇敢的直面它们,用毕生,必胜的信念与之抗衡,每个人终都会见到自己的伟大。在被温水与泪水洗涤后的心灵分外洁净,李亮觉得身体竟轻了许多仍旧穿了那件衣服回去了。他躺下后觉得整个身体都温暖了许多似裹在被那在阳光里晒了一日的被子里,那温暖的阳光的味道还残留在棉花里。他开始沉沉的睡去,他很快就走入了梦乡,他已想好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明日就打电话给李斐斐然后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他在梦里甚至都有了笑意。李斐斐与李亮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比李亮虽小了一岁,但两个人自小就在一起:一起光着屁股在田野里奔跑,一起在小水沟里摸鱼,甚至还一起在青色的麦田里翻滚,以至于压倒了成片的麦苗;后被别人告诉了大人,两人难免被打,只是屁股疼了都在一起说。更甚者他们竟直言不讳的说出喜欢上了班上同一个女孩。他们竟然一同班便是八年。“八年小日本都被打败了。”

他常对李亮这样说。毕业后李亮继续读了高中,而他竟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独自背了包去了南京。后来他让李亮打电话给他,李亮常在晚自习放学后打给他。那时他已经买了手机,他最常说一句话(化用他人的话):狗日黄(南京话),南京的月亮真亮,但是还是家乡的好。李亮想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在抬头看月亮,在那月影下。他想到的是他那孤独的背影,他想那时的他是多么的孤单。他一直就对李亮说:“毕了业出来就到这里吧。”

自那时起李亮便开始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只是在李亮准备出来工作时恰巧赶上他厂里效益衰败正裁员,他很是无奈,但是竟在还在南京的时候帮李亮联系了那家中介所。自手机丢了后李亮便没再联系他,但他的号码似刻在他的脑海中一般,不用思索便蹦了出来。下午乘着吃饭时间李亮去了杨亭一家有公用电话的小店给他打电话。李裴裴听是李亮的声音忙问道:“这么多天你怎么就失踪了?发信息不回,打了电话竟又关机?”

李亮才告诉他自己的手机丢了:“在苏州的时候就丢了。”

他又问李亮:“现在在哪里了?”

“无锡。”

他说。他竟疑惑怎么换了这么多地方?李亮笑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他听李亮这么说竟也是一笑。李亮便切入主题:“你汇一百块钱给我吧,我现在真是混到没有内裤穿了。”

他幽默的对他说,甚至不顾女店员不屑的表情。那头的李裴裴竟是沉默了一下。他问李亮道:“你知道我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吗?”

“知道。”

他说,他没出来时就已经听说了这事。他又顿了一下对李亮道:“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你比别人都了解。”

“嗯。”

李亮又回答道。他知道李裴裴从小就没了母亲是父亲将他们两兄弟千辛万苦的拉扯大。“我的钱,甚至连下个月的钱都已经预支了一起汇回了家去。你知道这个年头没了钱结婚是无从谈起的事情,我宁愿每天吃着泡面甚至饿上一顿也不能让我哥打光棍。”

李亮听他的声音竟有些呜咽,他竟一时找不到安慰他的话来。尽管他说可以借钱给汇来,但是李亮还是说让他不用再操心:“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说完两个人便沉默不语。李亮道:“没事就这样了。”

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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