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学时李亮本是最怕晚自习,每晚三节课,那些教师常在讲台上一讲便是四十五分钟,有的甚至还会占上半个下课的时间。尤其是夏日本是闷热困乏还要全神贯注的听着他们讲演,那些习题早已弄得他浑浑噩噩。怎奈除了周六晚其余时间都是如此,他常是见了那美丽的西天的黄昏而心酸恨不能静静的细看。他只觉每个黄昏后他便要走入那被禁锢的牢笼,而笼外还会有班主任探头探脑的监视。他承认他不是个好学生,他只会在课上看些课外书,累了或是支起头打盹醒了再看。他也常有负罪感,他犹记那句至理名言:教师是像蜡烛一般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职业。自己怎能在别人燃烧自己的时候看闲书?只是他大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架势。不过上学本是求知所欲之事又何必仰望那崇高职业?学生、教师本皆是职业只需各负其责罢了。现在他便又有上自习的感觉,不过他甚深知本没有自习之说。过去老师说个不停现在他的手脚也要忙个不停。虽刚至外面回来,组长的一颦一笑还又在脑际,不过置身于噪杂的环境之中他现在又是觉得身体燥热,脑袋也混沌不堪。他不曾知道自己若努力读书或上了大学后会如何,是否有那日就不会有今日?但他总是觉得求学之路是那么漫长,像是一条雾蒙蒙的路;走着走着就失去了方向。但他的确怀念曾经一起与他们的时光。那些无法回到过去的日子,已倏忽短暂的让他无法记起太多的片段。他又想若不是在这里遇见了马建军真又不知两人一生还能否重逢,是啊,很多人毕业后便一生无法再见。再见已遥遥无期,你我只是没了时间等待。若该珍惜一起求学的时光又是否该不忘老师苦口婆心的敦敦教导?他的思绪还在如蜂蝶般乱飞不想竟忽有一段音乐闯进了他的世界。那声音似置身于炼狱之中忽从天堂传来。那声音不是靡靡之音而是激情,一下子便驱走了疲倦。声音虽不大竟能充斥着整个车间的每个犄角旮旯。他循声而望似从左边的后道传来,那离他不远处一个背对他而坐高瘦脊梁的中年男人那里。他那里应该有卡式的录放机,也许正放在他的脚边。只是那歌声洪亮似痛彻心扉后的大彻大悟。“想着你的脸,空虚的脸。”
“最心爱的情人却伤害我最深。”
“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他知道这是首老歌或者前面加上经典两字,他的大姐就常听类似的歌曲。他也曾听过这些歌曲,他可以感受到老歌与当下流行歌曲的区别。他们常是用心用力的歌唱总不似现在人们的忙碌,他们深情款款终于历练了时间的考验穿过时间的洪流而被著为经典。他听着如痴如醉,随即又觉得来了精神。歌曲还在变换着尽管都还是老歌,他也知道这些只是与那人的年龄相符。剩下的时间他觉得不再那么难耐。倏忽已至了下班时间。他迈着轻松的步伐混入那熙熙攘攘的人流,又不禁抬头看了眼看那灰蒙的天空,今日的夜晚没了月光。他走到宿舍冠登等几人已在了那里,不大会廖峰,李伟,郁满堂也至。本是狭窄的房间除去了床的位置,竟只剩一个过道,那过道此刻也显得拥挤。只是那挂在门框上面的发着荧白色光的电棒分外刺眼。不时,各自已拿了洗澡的东西陆续出去。李亮回来后便上了床去,只是他将牛仔裤放到了枕头下面,因为那口袋里还有组长(借)给他的一百块钱。出去的人又陆续返回,又各自上了床去。只有徐满意还立在那里,他转了一圈说道:“中午的土豆丝吃咸了竟是有点口渴,这里有没有水喝?”
冠登告诉他:“没有。”
那纪委让他去那小超市里买些纯净水喝。他实在口渴,咂吧着嘴出去了,竟好一会才回来。纪委问他:“怎么买水竟要这么久?”
他翻着眼睛道:“买水要花钱我没买。”
纪委便问他:“那在哪里喝的?”
那满意一指:“厕所那边,喝完了又上了厕所。”
只是他自己并未反应过来,别人已是大笑。他见别人笑着自己不禁也笑出来。李伟捂着嘴捏着声音笑道道:“哎呀,这真是比笑话还好笑。”
众人兀自笑了一会。那廖峰只是还未笑够,道:“哪个会说笑话,说个笑话来让大家再乐一回?”
李伟怂恿着他说,他抓了一下粉刺疙瘩说道。有一个老汉去配牛走到一家汽车配件的地方不曾想那“件”字竟被风刮去了一半成了“汽车配牛”,那老汉寻思:这汽车也能配牛?那怎么也要生出个拖拉机吧。李伟道:“不好笑,不好笑已经听过了。”
这时冠登突然放下手机说是说个他觉得最好笑的笑话来。众人一听忙侧耳倾听。冠登便说道。古时有一个乞丐性饥渴去妓院叫妓,老鸨问他:你有钱吗?那人只拿出了一点碎银来。老鸨嫌太少。那乞丐忙解释说:“这是我省吃俭用乞讨来的钱啊。”
老鸨看他可怜便说:“那跟我来吧。”
随后便把他带到一个房间给了他一只母鸡就走开了。乞丐本是欣喜一见竟是一只母鸡便觉得失落但是又一想反正付了钱了,不干白不干。便不顾那只惨叫的母鸡和它做了。怎奈没几下那只母鸡竟死了。他心想定是得了禽流感了,也没大在意就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竟又想要,便又去了那里。老鸨依然问他:“你有钱吗?”
那人还是拿出一些碎银只是比上次略多一些。老鸨看后说:“这些还不够,不过你可以看别人做。”
说完把他领到一间屋子。那里竟围着许多人,还有人在那里叫喊:“啊,民族英雄!”
他忙挤过去看时之见一个雄壮的大汉在干一个外国女人。他不禁也看的心潮澎湃不禁啧啧称赞道:“真厉害啊!”
没曾想旁边一个人甚是不屑道:“这算什么?上次我见了一个乞丐干一只母鸡,竟把那母鸡都干死了。”
他不禁哑然。众人一听皆捧腹大笑。彭少骂道:“你小子真会烂胡编造。”
冠登只说:“你就说我讲的好不好笑吧?”
“嗯的确好笑。”
待平复心情之后众人这才略安静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