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明方可。莹莹本是不习惯，她对李亮道：“你还是把这灯关上了吧，直照的我闭不上眼，那红光刺的眼很不舒服。”

李亮笑道：“你不看它不就好了。”

莹莹没好气的道“在这个房间里哪个角落看不到，也真是的用个这么大的灯泡。”

李亮又道：“你睡不着正好和我说说话吧。”

“你忙了一天了难道就不觉得累了？我早上天还未亮就去了县里等着化妆，在这时候结婚的人实在是太多，人都是要排队的，哎，我在那又是等啊，又是让她们摆弄，一直弄了好几个小时啊。”

这时李亮突然懊恼道：“哎呀，我倒是忘记了一件事情，怎么没有把你今天的装扮拍下来，我说真的是，你今天戴上那个皇冠倒似个女皇帝。真是好看极了。”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等几天拿了那个光盘来你看不就是了，只怕等到以后你都不愿意看了。”

“怎么以后就不愿意看了？”

“老了呗。”

她“扑哧”一笑。李亮也是“扑哧”一笑道：“你想的可真是远，不过这洞房的时候说这些话总不是好的。”

“那你说洞房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莹莹问他道。“依我说啊，什么也不说，应该做”莹莹一听忙抬手欲打他，这时他抓住便上去亲吻她。两人这才相拥于一起。第二日两人又是早早便起了床，按习俗这一日本是该莹莹的父亲来的，但因身体原因总是来不了，却是莹莹的二大爷来了，一家人自是又忙活了一天只是在中午吃饭时，村上的妇女主任卢静却突然造访。李亮那时正在低头吃饭听见父亲热情的让她坐下吃饭他才回头看她，只是看见了一张老鼠似的细长的下巴，猴子一样的脸庞；鼻子上还架了一副酒瓶底似的宽大的玻璃眼睛。她却没坐下只是站在那里立着本十分矮小的身体道：“你们本是新婚我不该冒昧来的，但是既然我是干这份工作的，我就要弄的清楚。你们是不是够了结婚条件？”

李母并没在意卢静那张蜡黄的脸色及说话时那咕嘎的腔调，只是笑着道：“我家小亮是够的。”

不过卢静却总要看看他的身份证才可，无奈李亮只得拿了给她。她只看了一眼便将他的身份证扔到了桌子上质问李母道：“够了？哪里够了？你看看不就才22岁，实际也就是21岁。”

母亲其实也是知道儿子在上户口是虽是报大了一岁但年纪总是不够的。卢静又道：“你们不够结婚条件这是拿不到结婚证的，这只能算是非法同居。更不能要小孩这是计划外生育就是违法生育。说白了就是要罚款，”她又对李父李母道：“这个你们应该是知道后果的。”

李亮听了思绪便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只要一听说来查计划生育便要躲起来，有一次姐姐带着他躲进了一处将要收割的麦地，姐姐让他待在那里不要出来，直到自己来叫他。他愣愣的点点头，可是天空的太阳是那么的火辣，麦丛里又是那么的闷热，不久他便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他实在是又口渴又饿，这时他又看到家里的烟筒还在冒着细微的青烟，他似乎还闻到了一股饭香味，终于他回家了。恰在他到家时却听到母亲道：“你说我有四个小孩那另外一个呢？”

李亮到了家里只管道：“妈，我太热太渴了我要喝水。”

他似乎还听到一阵那些干部的讪笑声。从此以后他们便会经常造访他家。有时父亲被逼急了也会交些钱给他们，他们也会写张收条盖上一个红戳，只是过不了多久，这些村干部吃喝的钱没了便又会找上门来。他还记得因为这一件事情父亲脱下了鞋底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屁股，一边打还一边骂道：“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李亮那时的泪水和汗水哗哗的往下流着，流到了嘴里咸咸的。他记得那是父亲唯一一次打自己。后来村里的干部又将他家里的一只黄牛牵了去，最终又是拿了些钱才得以赎回。父亲看着妇女主任连连点头道：“是，是”直到起身将她送走。当晚当莹莹先去了堂屋，父亲点燃了一锅旱烟道；“你父亲我可是一辈子都尝到了超生的苦啊，这苦你可不能再受啊。”

李亮安慰父亲道：“爸，你放心吧，卢静不是说到了二十三周岁就可以了吗？大不了我就等它个年把也不要紧的。”

父亲听了便长吁一口气，吐出一大团的烟雾来。当晚李亮与莹莹便谈及此事，又说自己暂时不打算要孩子，莹莹听了很没好气的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我的年龄是够的。”

后来李亮又婆婆妈妈的说了一大堆的话来，莹莹忽觉得他是那般罗嗦，又见他是铁了心不要的，果然气恼了道：“你就是想要了还要先问我愿不愿意呢！”

说完竟转过身体向着里面睡去了。李亮一听她这么说倒是也难受起来，他扳过莹莹的身体质问她道：“你不给我生还要给谁生啊？”

莹莹也知自己一时说的冒昧便索性不理他。这时李亮又因她的这句话而刺激到了某些脆弱的地方，又刺激了他的雄性激素的分泌。他便要要她。她不肯说本没有心情，他便强行，只是还没有忘记带上了避孕套。自这件事，莹莹对李亮很是失望，两个人开始时的激情渐渐的被这些繁琐复杂的事情冲淡，彼此间竟会看出对方更多的不顺自己心意的事情来。更有一件事情让莹莹的隐忍终于暴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