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德益听完,自己心中也梳理了一遍。从头开始,到结束,自己参与很少,只是给过兵符而已。可是兵符现在还回来了,也验证过绝对是真品,林湖手中能有什么证据残留?田德益兴奋起来,他知道陈理说得每个字都是对的,但他绝不会承认。因为绝不可能存在证据,自己是多么地小心,连信件都没留下一直让林湖口述而已!“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理冷笑,拱手看向群臣。肖朝国也是摇头,事到如今,这田德益若是认罪,至少还不会牵连太多人。可看他这侥幸,死不认账的样子,陛下已经气得不行,处置起来想必会很残忍。“陛下,各位大人……大理寺向来最明理,下官也不敢编造,更不会诬陷田将军……只是有些证据,不便当朝展示,但我也是可以说一说是什么……”“那证据,便是羽林军的兵符!”
兵符?众人不解,难道兵符在林湖手中?“哈哈,陈理你胡说什么!兵符在我这里!”
田德益大笑,从怀里掏出半枚兵符,造型如虎豹。王丰小碎步下来,将兵符收了,双手捧着递到了御案上。萧平硅摸了摸,又看了看:“这是真的兵符。”
“陈理,你还有何话可说!?”
田德益眼前一亮,他还担心陛下冤枉他,说他的兵符是假的。没想到,陛下果然磊落,不屑于陷害臣子。萧平硅看向陈理。陈理拱手,从怀里也掏出一个“兵符”。也是一半,与田德益那一半一模一样,但一看就是假的。因为材质颜色都不对。“哈哈哈,田德益,你拿个假虎符出来算什么证据!”
田德益大叫不服。诸葛青山与工部尚书,皆是点了点头,知道这东西是铁证了。陈理看向肖朝国。表示案情已经由大理寺说了。肖朝国接班,出来道:“陛下,诸位大人……那林湖乃是高手榜第六,擅长地行之法,行动最是隐秘难寻,所以他很适合作为联络人。”
“这倒是……”众人倒也理解这个。肖朝国道:“林湖此人,聪明狡诈,他一边帮萧落叶办事,替他奔走各方联络消息……但又担心自己被灭口,所以留下一些亲手书写的供词,以及一些信物证据……”“而陈大人手中这半个兵符,便是林湖留下的有力证据。”
王丰下来,将假兵符呈了上去。皇帝看了之后,惊诧道:“除了材质与颜色不对,大部分细节都一样,若是没有得到兵符的人,绝不可能仿造。”
“正是!”
肖朝国道,“林湖得到田德益的兵符,并没有立刻拿去秦州,而是自己用陶土倒模,以铁浇筑了一个仿造品。”
“这些证据,都在林湖挖掘的地道之中,一处极其隐秘的密室里找到……包括那些供词,笔迹都可以确定,是林湖所留!”
肖朝国冷冷说完,留下一脸震惊惶恐的田德益。他已经无话可说。兵符是将领的命,林湖若是没得到这东西,怎么可能仿造得如此相似?内部构造与外部雕纹,都基本吻合,这就不是脑补能做到的!这个证据就可以证明,田德益确实曾将自己的兵符,交给过林湖,让他带去秦州欺骗岳平川所用!“砰!”
御案被萧平硅一拍,皇帝怒道:“田德益,你还有何话可说!?”
“臣……臣有罪!”
田德益叫不出来了,语气低沉,害怕到了极点。之前的嚣张,完全不复存在,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认。“陛下,这田德益勾结豫王与江湖高手,欺上瞒下编造谎言,鼓动谋反,陷害皇子……可谓是罪无可恕,臣请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出班,嫉恶如仇地道。“此等臣子,罔顾君恩,望陛下切勿股息!”
诸葛青山咬牙切齿。玛德,居然敢说我是你们的同谋,老子不弄死你就不是首辅!“请陛下严惩……”“臣附议!”
这种事情,不需要群臣说,皇帝肯定都不会饶恕的。不过大家都表态支持,对皇帝来说完全不一样,至少处置起来没有阻碍。萧平硅当庭宣判:“田德益罪大恶极,处以凌迟之刑,一干牵涉人等,一律严处!”
“陛下圣明……”群臣拜服。只有田德益,已经吓得瘫倒,有禁卫上来将他拖走,带去刑部天牢。虽然已经判了,但程序还是要走,三两天内田德益死不了。“陛下,田德益只怕不止这一桩罪名,臣请与悬剑司联合详查……臣怀疑羽林军中,有贪渎之事……”兵部尚书夏嵩出班道。“准奏。”
皇帝点头。夏嵩得请,又退了回去。萧平硅看向群臣。今日的事情算是结束了,但他没有立刻宣布退朝,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有话要说。有人还没会意,但诸葛青山,已经出班。“陛下……臣有事启奏。”
诸葛青山持着玉圭,上前一步。他本就在群臣之首,出班不需要走到中间,向前就是。“首辅有何事啊?”
萧平硅语气温和了些。这位老首辅,可是天下第一名臣,都是实打实的政绩功劳,这样的阁老皇帝也得尊敬。诸葛青山道:“陛下,当初岳平川一案,对秦王殿下与贤妃娘娘有所牵连……既然如今清楚明了了,是那萧落叶对秦王殿下的故意陷害,是否应该撤销一应罪责,重新让秦王殿下参与朝政?”
“嘶……”多数人的脑子,还真没转这么快!不少人盯着诸葛青山,暗暗赞叹,难怪首辅是你呢。脑子转这么快,这么懂陛下的心思,你不做首辅谁能做?岳平川是秦王亲娘舅,当初岳平川造反,牵连了秦王母子。虽然皇帝留手,没有处置母子二人,但对秦王却下了禁令,不准他再参与朝政。这就断了秦王的储君之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毫无处置,难以服众。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秦王殿下是被豫王故意坑害,就不能怪秦王了吧?“首辅大人此言差矣!”
秦时益出班,皱着眉头。他可不管陛下怎么想,当即怼道:“秦王殿下虽然委屈,但事实上岳平川确实造反,本应牵连甚广……陛下仁慈,只是让秦王殿下不参与朝政而已。”
“如今就算是豫王故意陷害,可秦王与岳平川之间的血脉关系,是解不开的,还是应该有所罪责!”
玛德!你个铁头娃!满朝文武,以及内阁大臣们,都是无语地看着秦时益。你特么真不愧是御史台的人,难怪你是左都御史呢,这么头铁!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诸葛青山的话,是故意说给陛下听,说给群臣听……只是给陛下一个台阶,让他收回成命。原本陛下对秦王,就很喜欢,如今有机会赦免他,自然会抓住机会。满朝谁不是人精?“你……”诸葛青山瞪了秦时益一眼,他没想到这货如此油盐不进。“臣附议……”就在秦时益说完后,居然有人出班,觉得他说得对。秦王一脉的人,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魏王的人在附和。“臣也赞同,血脉无法割舍,怎么不罪?”
“臣附议……”当即,大片朝臣,居然迎风倒。仔细一看,都是齐王与魏王一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