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路灯逐渐被阳光取代,收拾收拾,该去上班了。像往常一样方成离开住所来到他的小店里,像往常一样坐在柜面后,等待顾客,迎来送往。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命运有时会像一块巨石猛然砸向自己,改变如此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上午十点多,一个邮递员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信很奇怪,只有收信人和收信地址,没有寄信人和寄信地址。方成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网址。方成很好奇,把网址输入网页,发现是一个视频网页,他打开了视频,看了不到一分钟,就如同五雷轰顶,心肝脾肺在胸腹里一齐炸裂开来,血液一下涌上喉头。等到几分钟的视频放完,方成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半天才悠悠转醒,抬头面向天花板,发出一声沉郁而痛苦的呻喊,舒解堵塞于胸内的一团滞气。他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看错了,幻觉,一定是幻觉!虽说这样想着,他己没有勇气去看第二遍,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的起身,走到外面的一颗老梧桐树下,掏出一根烟点燃,他的手不停的抖动,几乎无法对准烟卷。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肾上腺素的激增,让他手脚发麻,只好坐到梧桐树裸露的树根上。四周行人来来往往,都在向着自己的方向前进,没有谁注意到他,即使有一两个行人看到他,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也只是一瞥而过。方成此刻其实是看不到任何人的,他的身心都沉浸在一连串的问题中:那是假的吧,可是怎么那么像真的,难道是谁为了耍弄他而做的恶作剧?对了,一定是的,是小芬气他对她伤害,特意做了这场假戏。这样想着,他的心里稍微透气了一些,不再那么压抑……连着抽了两根烟,深呼吸缓解了应激的情绪,方成感觉好多了,他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紧紧的攥了攥拳头。他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弄清楚那是不是真的,别无选择。他蹒跚着重新走到电脑前,按下重播键。画面里是一间空旷的房间,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追逐着一个背向摄像头的女孩,女孩惊恐的惨叫着。那个男人一边狂笑弓身捉住了的女孩脚踝。女孩向前跌倒在地,转过身子惊恐的大呼“不要不要”。方成看清了女孩那因极端恐惧而变了形的面孔,正是小芬。只见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一巴掌重重打在小芬的脸上,小芬的头向侧面垂了下去,反抗也停止了。怪物用扎带绑住了小芬的双脚,把手臂暴虐的向后一折,小芬痛苦的惨叫。把双手绑好后,怪物用一块脏布塞住了小芬的嘴。接着拿出了一把弹簧折刀,划开了小芬穿着的牛仔裤和T恤,缓慢而专注的一刀一刀割在小芬身上,鲜血随着刀锋所过之处在惨白的皮肤上绽开。小芬绻缩着身子,一声声哀嚎,呜咽着求饶,眼泪鼻涕口涎混合着流到地面上...方成感到嗓子发甜,目呲欲裂,一口鲜血喷溅到屏幕上。他一把将键盘捣碎,再也无法看下去了,向后一仰,瘫倒在坐椅上。半个小时后,方成嘘了一口气,想要振作起来,做点什么。他支撑着自己佝偻着缓慢的站立起来,收拾好一切,关闭了超市,上楼换身衣服。方程径直来到最近的警署报案。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魏”姓警官接待了他,介绍自己叫“魏明杰”。魏明杰听了方成的讲述,然后看了视频,面色凝重了,给方成做了详细的笔录,把那封信和纸条留下。告诉他这个案件,他们会尽力侦破,让方成先回家去,有新情况要及时通知他们,保持通信畅通。方成回到家,再一次把自己灌到昏天黑地,只有酒精才能麻醉他剧痛的神经。让他有那么一小会儿,能够闭上眼睛看不到小芬惨怖的眼睛和血污的身体。方成在家里躺了两天,第三天他到超市上班,但他已无心工作。有相熟的人来买东西,看到他恍惚的状态,关心的询问他,方成只说自己没事,见他不愿多说,别人也不再多问。方成一直在期待警方的侦破,希望警察能早一点抓住凶手,还小芬一个公道,可是迟迟没有消息,这让他内心非常煎熬。他隔几天就去一次警署询问案情有什么进展?刚开始警官们还很客气,告诉方程案子已经上交到重案组了,正在努力侦办中,因为线索很少,那封信上没有指纹之类任何线索,视频文件警方录制取证后不久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空白网址。侦查起来要花费一些功夫,请他耐心等待…后来,随着方成去警署的次数增多,警察们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案情还没有消息,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不过这事急不得,得耐心的调查,寻找线索,过程很复杂。’’方成内心急躁,没好气的说:“你们这么慢的办案效率,完全是不负责任……”警察也提高了声调:“你以为你今天拿一个视频来,明天就能破案?哪那么容易,得分析、寻找、调查,这都需要时间。你别再来了,有消息会通知你的,我们手上可不止这一个案子,还有好多要忙的,你就是天天来也没什么用,还打扰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