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犹豫着道,停了停,让池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皇帝望了他一眼,才慢慢道:“只是这样一来,妖女仍然存在,如何保证梨国安危?”
“父皇真相信妖女能祸害梨国,给梨国带来灾难?”
池铖反问道。“哈哈。”
皇帝笑了笑,答非所问道:“皇儿变化可真大。”
以前的他不会关心朝政之事,更加不会这样反问他。“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忧,奈何能力有限,自然比不上太子和二皇兄是父皇的得力助手。”
池铖说道。“你们各有所长。”
皇帝脸上带着笑说道,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然后继续道:“朕信不信妖女的事情不是重点,重点是百姓都信。就像百姓相信朕是天命所归,真就成为了一国之君了,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是。”
池铖应道:“儿臣自然会办得妥当些。”
皇帝颔首,却突然问道:“皇儿很爱她?”
池铖愣了一下,如实回答道:“是!”
坚定的语气,似是非她不可!皇帝似是微微叹了口气,当年的他也曾这样年少轻狂,不顾一切地说着爱她的话,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他也忘了爱这个词该如何说出口。“当初朕和你说过要有权利在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皇帝突然提起以前的事,然后问道:“皇儿今日觉得这话在理不?”
池铖恭敬道:“父皇教诲得对。”
“你知道潇儿为什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下那名女子吗?”
皇帝问道。池铖摇摇头。“因为他知道,他有能力。”
皇帝铮铮道:“若是你也手握重权,那么,当时出手救下所爱女子的人,就是你了。”
“儿臣不敢忤逆父皇。”
池铖及时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哈哈。”
皇帝笑了笑道:“朕并没有说你会忤逆朕,潇儿确实犯了错,但是朕相信你不会。”
“好好想想今天朕说的话。”
皇帝加了句。“是!”
池铖回答道。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父皇一而再地暗示要他争权,暗示他要追逐权利,可如今朝堂上已经有两股强大的势力,他难道就不怕他再壮大以后,三股势力会影响到他?“父皇,过几天临近几个国家的使者都会来到梨国,儿臣想妖女的事情早些告一段落,对梨国的声望会好些。”
池铖建议道。皇帝凝思,郑重点点头:“接待使者的事也交由你安排吧,如今太子押送赈灾物资尚未回都,朕身边能用的人不多,若是安排大臣接待会显得不够重视。”
“是。”
池铖领命,然后犹豫着问道:“那二皇兄怎么处理?”
皇帝望着池铖,目光带有深意问道:“皇儿觉得该怎么处置?”
池铖微微低下头,有些小心翼翼道:“二皇兄名声在外,若是别国使者来到,见不到二皇兄,怕是会有些不好的猜测,不然将潇王府解禁?”
“照你说的办吧。朕本来就说妖女抓到之后就让他恢复自由的。”
皇帝同意道。“儿臣找到顶替的人会尽快办妥。”
池铖说道。皇帝点点头:“这样朕就放心了。”
停了停脸上带着慈爱道:“皇儿很久没在宫中用膳了,陪朕一起用个午膳吧。”
想起昨晚答应和顾心舞一同回将军府,池铖犹豫了一下,却回答道:“是。”
和皇帝吃了个午膳之后,池铖想着许久未去看磬妃便前往探望,反正都已经赶不回去和顾心舞一道去将军府,到时回去跟她解释一下就好。另外一边,顾心舞回到将军府,抬头看着门上方有些陈旧的牌匾,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如今竟有种说不出的萧条,大门紧闭,闻竹上前叩门。一个家丁看到来人,一脸的开心,小跑着进去禀告。顾心舞抬脚走了进去,闻竹吩咐随从将东西搬进来。看着熟悉的亭台楼阁,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非常的熟悉。在花园一处的草坪上,那个旧旧的秋千还在那里,那时她很喜欢坐在上面,一直叫素寻大力推,感觉那样就能飞上天空似的。再往前亭子里的四方石桌,那时素寻教他们玩各种新奇的棋类,还有素寻说得纸牌。那时觉得什么都很新奇,几个人爽朗开心的笑声,仿佛还在那里久久地回荡着。顾心舞回过神来,脸上的神色恢复如常,来到顾远武住的地方。还未进去,房间内已经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顾心舞不由得加快脚步走了进去。“爹!”
顾心舞喊了一声,疾步来到床边,扶起正在剧烈咳嗽的顾远武,用手拍拍他的背部帮他顺顺气,闻竹倒了杯水递过去。顾远武喝下水,片刻后才涨红的脸才有了好转,靠着床头坐着。“怎么都没人在旁边伺候着?”
顾心舞说道,帮顾远武盖好被褥。顾远武咳嗽了两声,才说道:“我让吩咐他们出去的。”
他一生戎马,自认是个顶天立地的人,心底不愿意让别人整天看到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大夫怎么说?”
顾心舞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尽是关怀,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哽咽。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病成了这样,曾经宽厚结实的臂膀如今竟是那么的瘦弱。曾经为她撑起一片天地,如今却显得那么苍白瘦小,而她,却无法为他遮风挡雨。“这副老骨头能熬到今天已经不错了。”
顾远武认命般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的悲伤,咳嗽了两声继续道:“以前的旧患那么多,现在都一起犯病,怕是熬不过这个坎了。爹爹只是放心不下你啊。”
说到后面,担忧地看着顾心舞,语气有些哽咽。“爹,你会好起来的。”
顾心舞哽咽着安慰道,只是连她自己心底都明白,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那个能强壮的男子,这一场大病,几乎让抽去了他所有的精力。顾远武摇摇头:“爹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过年前已经断断续续病了,这半个月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连大夫都束手无策。舞儿……”他沉沉地唤了一声,凝望着顾心舞道:“你不来探望爹,爹也想叫人让你来一趟,爹当心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啊!”
说到后面,这个一声铁马,铁铮铮的硬汉,眼中竟闪烁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