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是高的,将来也能帮助徐公子,可后来爆出来的那些事情,却让孔家在世家跟前抬不起头来,可见门第高的未必个个都家世清白。”
“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夫人都不会认可我,”裴青芜继续道,“可夫人若是答应让徐公子娶了我,却是比娶了旁人要有好处的。”
沈氏气笑了:“我倒不知娶一个庶出的女儿还会有好处!”
裴青芜挺直了背脊继续道:“如今整个裴家是我在打理的,能力如何夫人可以向我大伯母打听,也可以写信到渝州去问嫂嫂。夫人若是需要,我能成为夫人的助力,夫人若是不需要,我也不会插手管家的事,这家中做主的仍是夫人,夫人想几时松手就几时松手。”
“嫁妆的事夫人更不必担心,我嫡母和我姨娘说过,若我出嫁,必然是按嫡女的名义来准备的。”
裴青芜道,“多亏嫂嫂相助,我自己也攒下不少,我或许比不上旁人,但她们有的,我也不会少。”
沈氏挑眉,才想说话之时,裴青芜却不给机会,抢话道:“可徐公子若是娶了别人就不一样了,单就管家这一项,夫人或许就会吃亏,若是个好相与的倒也罢了,若是不好相与,比夫人强势些,只怕夫人将来有的是委屈受。”
沈氏冷笑一声,话不过脑子:“若真是如此,徐家也不必留下此人,直接休弃便是。”
裴青芜道:“夫人既要找家世好的女子做儿媳,那又且是夫人说休弃就是休弃的?倘若真的休了,那徐公子将来在朝堂之上会受什么影响,夫人可想过了?”
沈氏瞬间接不上话了。裴青芜想了想,见自己能说的都说了,遂不在多言——主要是她怕自己再说下去,沈氏可能越发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她又对沈氏规矩有礼的一欠身,告辞走了。温明若看了徐琅一眼,低声与她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叶朝也告辞走了。两人刚出门,就见裴青芜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副想要寻个地洞把头埋进去的表情。温明若上前去拉她,她又哆哆嗦嗦地说腿软站不住。叶朝也来扶她:“像你这样,在战场肯定是头一个牺牲的!”
裴青芜欲哭无泪,生无可恋地望着温明若问道:“我是不是彻底得罪了徐夫人?”
“没事,你做得很好。”
温明若摸摸她的头,柔声笑道,“一会儿回去好好等消息便是……若等来不是什么好消息,那大约是你与二哥哥之间无缘了。”
裴青芜听得愣了一愣,片刻后才又垂下头低声道:“那我也争取过了。”
*屋里,裴青芜一走,沈氏脸色就挂不住了,她腾地站起身来,刚想砸个茶盏,徐琅就两步上前来,将她劝住了。徐琅道:“母亲冷静些,岁寒斋还有祖母的客人在,您这会子闹出动静来,仔细叫人看笑话。”
“笑话?”
沈氏愤怒地甩开手,赌气地坐回圈椅里,“我叫一个小辈逼得说不出话来,难道就不是笑话了?!你也是,方才不帮我便罢了,如今反来劝我,哪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
徐琅搁下茶盏,小声道:“胳膊肘本来就是往外拐的……”沈氏倏地瞪过眼来:“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徐琅挨着沈氏坐下,赔笑道,“母亲方才为何说不上话来?难道不是因为裴三姑娘说得都是对的?”
沈氏闻言,又瞪了徐琅一眼:“她是你什么人,你还在帮她说话?”
徐琅连忙安抚她:“她不是我什么人,我怎会帮她说话?母亲怎就不明白,我是在替您着想呢?”
她抓着沈氏的手道:“世家嫡女纵然都是好的,可她们要么是被家里教养得很好,要么就是被骄纵过了头的,可无论是哪个都不是好惹的。母亲您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看不惯什么就要说出来,若将来的弟妹不好相与,受不了您这性子,我怕吃亏的是您,而不是弟妹。”
沈氏才要说话,就被徐琅拍着手打断了:“您别说休弃那话,方才裴三姑娘也说了,门第高的姑娘不是您说休就能休的。照我说,裴三姑娘门第不高,性子又安静,不是惹是生非的人,还不是您想拿捏就拿捏的?您又何苦舍近求远,去相看那些您连底细都摸不清楚的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