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当小孩儿，凭什么因是庶出，因要大一些，就得让着嫡出的和小的那个？若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感情上没有区别对待，又何必把人生下来？徐宁听得前因后果，不由扶额叹气，她道：“知道了，快去瞧瞧大夫来了没有。”

婆子答应一声，退下了。*回过神来，周姨娘被徐宁这样带着目的一问，人都吓得僵硬了，脑子隐隐约约想起来，徐令落水之时，有人喊了她名字。她当时觉着那声音有些耳熟，如今仔细一想，才恍然明白，那是裴相思的声音！周姨娘不知裴相思有没有看见她推徐令的事，只能试探着回道：“三姑奶奶是说妾身挑唆了二姑娘推了四姑娘到井里去？你、你就是给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呀！”

她说着，又抬起头来，扑倒沈氏跟前，哭道：“太太……冤枉啊太太！妾身是您送给二爷的，自打跟了二爷之后，就一直恪守妇道，从不敢犯错，唯恐丢了太太您的脸……更是用心教导二姑娘，跟她说她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又怎敢有害人的心思？”

沈氏拉她起来，不悦地看了徐宁和裴青芜一眼，道：“你是我挑的，是什么品行我比旁人知道！你要敢有那害人的心思，不必旁人说，我头一个就将你打死了！”

裴青芜听了，将牙一咬，才要说话，就叫徐宁拉住了。徐宁摇摇头，低声道：“先别与她争，令姐儿要紧。”

裴青芜这才咬牙忍着。很快大夫匆匆而来，一面给徐令诊脉，一面开始施救。幸好小炮竹发现得早，又及时叫了人来，打捞得快，就只喝了几口井水，再加上捞起来后，又简单救治过，索性并无大碍，一碗药下肚后，人很快就醒了。沈氏和周姨娘齐齐松了口气，其他人也都围过去关心徐令。徐宁替裴青芜送大夫出去，问道：“除了溺水之外，她身上可还有别的伤？像是磕着碰着之类的淤青？”

那大夫道：“我听说四姑娘是掉进了井里？若是后仰摔进去的，伤应是在后脑勺，不应该在额头。”

徐宁道：“有没有可能是在玩水时，自己掉进去磕着的？”

“能叫人掉进去，那井口定是很宽的，若是四姑娘贪玩自己掉进去的，想来也是直直的掉进去，没机会磕到额头。”

大夫说到这里，算是提醒得差不多了。他又让徐宁留步，告辞自己走了。徐宁目送她离开，正要回去时，远远的就见一道绯红的身影疾步而来。等人走近了，才见是徐停。他这个点在这里，必然是小厮怕挨骂，提前告知了他。“你在这里做什么？令姐儿呢？”

徐停一面说一面要往凌寒居去。徐宁一把拉住他，严肃道：“我与你说件事……”*徐停阴沉着脸进了屋，先去探望了徐令，轻声安慰她一番之后，才去给徐老太太见礼。徐老太太对他这么早就回来的事情也没说什么，只起身来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必着急。”

说罢，招呼着徐琅和徐宁走了。徐琅担心徐停同沈氏吵起来，有些不想走。徐宁拉着她道：“大姐姐，这是二哥哥的家事，叫他自己处理就好……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