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范府,笼罩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范语彻夜未眠,一脸焦灼,目含凶光,不停地在书房里转圈。蓦地,屏风移动,张帆闪身进来,嚎哭在地:“大人,完了,吴非凡和薛讷父子已经去大明宫觐见陛下了。”
“什么?你们这帮蠢货,饭桶,是怎么给我办的事?”
范语暴跳如雷,猛踹了张帆一脚,张帆被踢翻在地,一骨碌爬将起来,跪在范语的脚前,哭诉道:“大人,不是小的们办事不力,吴非凡他们根本就不在怡红院。”
“怎么可能?难道情报有误”范语怒不可遏。“大人,此言不假,小的刚获得暗探消息,吴非凡他们躲藏在‘一品阁’,是翠屏从中掉包了情报,以致小的们扑了个空,大人,请尽快下令灭了翠屏,她知道的太多了。”
“天亡我也!翠屏,坏老子大事,老子誓将你生吞活剥。”
范语牙齿咬得格格响,当即,他写了张纸条,塞进信筒,分别绑在两只信鸽的腿上,信鸽一声“咕咕”,双双振翅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里。范语如死人般颓然瘫倒在虎皮大椅上。张帆急切道:“大人,你快帮小的们拿主意逃命啊!”
范语阴恻恻一笑:“逃命?你想得太天真了,谋反是一条不归路,也许李隆基已在京城布下了天络地网缉拿我们了,与其被他抓着凌迟处死,不如我们来个痛快,自行了断。”
范语抽出一把利剑,逼了上来。“不!不!大人,我不想死,我有老婆孩子,看在小的跟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
张帆哆嗦往后退缩着,一边求情,一边伸手拔剑。范语眼疾手快,宝剑一挺,“噗!”
的一声,宝剑刺进了张帆的胸膛,张帆嘴角溢出了鲜血,他翻着死鱼眼,气若游丝地问:“大人,我做梦都不相信会死在你手里。”
“张帆,休怪我无情,是你提醒了我,你也知道得太多了。”
范语抽出宝剑,鲜血像泉水般涌了出来,张帆身体软软地塌了下去。这时,一位亲兵急切地跑了进来,跪地泣报:“大……大人,龙武将军陈玄礼率领御林军已包围了府邸,他们快要发起进攻了,请……请大人定夺。”
“快将雄黄,油料洒泼在干柴之上,传令府上上自亲兵、家丁、下至奴婢、丫鬟、侍从,决一死战,违令者格杀勿论。”
“喏!”
亲兵领命而去。此时,陈玄礼已率五百精壮御林军士里三层,外三层,将范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重要道口更是布置了重兵,明亮的火把点亮了长安的夜。陈玄礼骑着一匹高头宝马,在百名亲兵的保卫下来到府门前,他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哐当!”
一声,抽出悬在腰间的利剑指向大门,大声命令道:“杀进去,生擒范语人等。”
“诺!”
众将士一声大喝,军马闪开一条道,十个粗壮军士推来攻城锤,一个四轮车,车上载着一根合抱的槌木,十个军士推着四轮车一阵助跑,槌木重重地撞在厚重的府门上,“澎!”
一声沉闷的声响,木屑纷飞,府门撞了个稀巴烂,军士挥着明晃晃的兵器纵马冲进了府内。突然,黑暗处一阵破空之音响起,如蝗箭矢从暗处飞来,明亮的火把下,军士成了活靶子,有五个御林军兵躲闪不及中箭,滚落马下。陈玄礼赶紧大喝:“盾甲兵出战。”
骑兵退后,百十个盾甲兵手执盾牌,排成盾墙向府内推进,箭射得在盾牌上,呯呯作响。盾甲兵在前,骑兵紧随其后,借着盾甲兵掩护,骑兵得以冲进府内。范语指挥着亲兵,家丁拼命抵抗,一时,兵器撞击声,哀嚎声不绝于耳,范语府上的亲兵,家丁哪是这些武功高强的御林军的对手,眨眼间,数址个个兵丁被砍翻在地,生擒了八人。军士杀得性起,翻墙穿院,四处捕拿。“放火!”
范语躲在黑暗处,一声大喝,闪身退进里院。亲兵点燃了隐藏在在暗处的柴草。天干物燥,柴草上浇有油料,雄黄等易燃之物,一点就着,哔剥作响,大火迅速蔓延开来,能熊烈火将整个范府吞没。“不好!快撤!”
陈玄礼一声大喊。可是,为时已晚,双方交战的兵士纠缠在一起,脱身不得,瞬间,数十军兵被大火吞噬,人嚎马嘶,惨绝人寰。眼睁睁地看着范府高大的屋舍在烈火中坍塌,军士死伤惨重,陈玄礼心急如焚,这大火势必将吞掉范府的一切,要是范语在大火中烧死,没有抓着活口,自己也活不了。陈玄礼一边命令军士挑水救火,一面命令军士将范府围得像个木桶似的。范语站在书房,他左手拿着一个火把,右手握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宝剑,透过熊熊火墙,看到对面暴跳如雷的陈玄礼,范语轻蔑一笑,利剑一挑墙上的麒麟头颅,书房右侧墙壁一阵“隆隆”作响,现出一个暗道来,范语将火把抛在书架上,烈火迅速将书房吞没,范语一闪身进了暗道,墙壁缓缓合上。狡兔三窟,范语花重金雇工匠挖了暗道,修筑了密室,完工后,范语秘密地将工匠坑杀。暗道长百米,宽一米,高五尺,仅容一个人通过,暗道内暗藏机关,布有刀坑、暗弩……闯入者稍不慎触碰机关,必死无疑。暗道尽头是一间装饰豪华的密室。。密室里藏着宝贵财物,和他私通吐蕃的机密物件,秘室里还储备着大量的食物,够他消用三五个月不是问题。范语抓了块肉干抛在嘴里,嘴角露出一丝阴笑:陈玄礼,不要说掘地三尺,就是掘地一丈也奈我何。陈玄礼正忙着指挥军士救火,然而,水一泼上去,“哧溜”一声顿化成了蒸气,烟雾弥漫,隔面不识。少倾,墙倾椽塌,烈焰灼灼,担心徒增伤亡,陈玄礼赶紧下令军士后撤。燎天大火烧了半日,诺大的一个豪华范府变成了一片灰烬,上百具尸首烧得面目全非,惨如炼狱。官兵将范府掀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着府上人一个活口,四处是烧得面目全非焦炭般的尸体,也不知范语是死是活,陈玄礼清点御林军,损失了二十名。“老天,叫我如何向陛下交差!”
陈玄礼捶兄顿足,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