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江归和温玉珠一起,在淮海的火车站接到柳所长。柳所长也就五十多岁,头发花白,就像一个耄耋老者。但是让江归欣慰的是,这次见到柳所长,柳所长的眼睛有了神采。类似于将死之人获得新生。温玉珠把精心挑选的花束,捧给柳所长。这个季节,鲜花少之又少。温玉珠只能在花店里组合了一些花,看上去红艳艳的,十分喜庆。“柳所长,祝履新顺利。”
柳所长接过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盯着鲜花,不住点头,嘴角微微颤抖着,“有心了,有心了。”
接上柳所长,一行三人直接去了火锅店,温玉珠这个火锅店里,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季,总是高朋满座。“小温,你真是能干。美宜在我面前,总你念叨你这个姐姐,你是她努力的榜样。”
想起李芬,温玉珠也忍不住鼻头发酸。这孩子从小被拐卖,找到亲生父母后,依旧不顺,好在他姐姐柳美涵自己作死,现在在坐牢,李芬这才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前段时间,我在京城一直忙着,没时间去看你们。柳夫人和美宜现在怎么样了?”
柳所长握着茶杯,脸上轻松不少。“我老婆好多了,大小姐脾气也没了。现在在京城每天做做家务,买买菜。前阵子她还在给美宜织毛衣呢。”
柳所长抿了一口茶,神情严肃一些。“美宜呢,她现在一心学习上大学。可惜她从小没有上过学,基础差,每次摸底考试的成绩都不理想。我劝她不要在意这些,考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柳所长苦笑,“可是这孩子要强,说什么也要上好大学。”
几个人聊着过往,红彤彤的火锅端上来。吃完饭,江归和温玉珠把柳所长送到海华二所。结束了一天的事情,温玉珠把江归送回家后,也回答自己的家里,她要和家人征求最后一次意见。她坐在老两口身边,“爸妈,江归明天要去买票。你们想好了没,回不回京城?”
李梅不住的点头。“我一早就要和你回京城的,不是回去过年,我是要搬到京城去住。”
李梅看向温大强。康理叼着苹果,站在厨房门前也看着温大强。“大爷,你就跟着他们回去吧。我自己多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温大强紧皱眉头,还在犹豫。温玉珠看出,爸妈最近的关系紧张,如果分开住的话,这种紧张只会加剧。温玉珠凑到温大强身边,“爸,你也要为奶奶想想,奶奶很想让你和妈妈住在她家的。多陪陪奶奶。”
温大强还是皱着眉头,像是情绪在脑中斗争。半晌,他终于点头。“好吧,跟你们回去。”
温大强不情不愿,李梅看在眼中。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口,她嗤笑起来,“不愿意去就别勉强。”
这句话,就像点燃温大强这个火药桶的火星子。温大强炸了。他猛地窜起来,阴笑了两声,“呵呵,既然这么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
说完这话,温大强转身回到自己房间,碰的一下撞上门。一股地震般的冲击波,随着房门的合上向外扩散。震荡到了温玉珠的心中,扩撒到了李梅的脸上。温玉珠和李梅对视一眼,她发现李梅已经在撸袖子,准备进去和温大强干仗了。“老东西!”
李梅狠狠地骂了一句,脸上带着几分恨意,“这老东西不阴不阳的已经好些日子了,他就是看日子过好了,心里就不痛快!”
康理听不懂,凑到李梅身边。“大娘,日子过好了,为啥心里不痛快?这说不通。”
康理凝眉,琢磨李梅的话。李梅冷笑,用最简单的话解释,“就是吃饱了撑得!”
温玉珠不想横生枝节,她拉住李梅。“妈,他这样多久了?”
前些日子,温大强的奇怪举动,温玉珠是看在眼中的。但是由于江家被欺负的事情,温玉珠没有腾出手管温大强的事情。今天,温大强又这样了……温玉珠不能不管。李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撇撇嘴,“不知道,神经吧唧。是不是什么更年期啊,前几天我看电视上介绍过。”
更年期……这三个字在温玉珠的眼前一晃而过。她不能凭借温大强最近的反常,就认定温大强是更年期,温玉珠低垂下眼眸,往温大强卧室走去。站在门前,她回头望向李梅。“妈,你们先去睡觉吧,我和我爸谈谈。”
李梅觉得女儿就是在做无用功,她和温大强这么多年了,温大强隔一段时间,就会闹一出,和女人来例假差不多。她摆摆手,声音有些疲惫。“随你吧。”
温玉珠进入温大强房间的时候,温大强正窝在被窝里装睡。温玉珠坐在温大强的窗边,“爸,你最近是咋了?”
温大强翻了一下身。他果然没睡。“没啥,就像你妈说的,我更年期。”
温玉珠掩嘴,忍不住笑了。温大强这是故意和李梅对着干,时时刻刻,无时无地。“笑啥,我是真的更年期。”
温大强一手拖着脑袋,一手在床框子上轮敲,发出噔噔噔的声音。“我和你妈现在就这样,能凑合过就过,还能离咋地?”
砰!温大强的房门被撞开,温玉珠吓得转身看去。李梅抱着手臂站在门前,五官扭曲,整个人处在盛怒的状态。李梅快走两步,走到温大强面前。温大强死猪不怕开水烫,睡姿比之前更加轻松惬意。“温大强!你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每天早出晚归的!我看着就不正常。”
这话一出口,温玉珠下巴都快掉了。他和站在门前的康理迅速对视一样,用眼神询问康理。康理同样震惊,定下神来后,康理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就在两人用眼神交流时,李梅给出了最后通牒。“温大强,你要是跟我们去京城,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你要是不去京城的话,那咱们就别过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