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江归在卫生间那边和温玉珠有矛盾。江归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喉头在脖颈间滚动了一遭。他放下水杯,下颌紧了紧。“姐,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笑容在江妮脸上瞬间停滞,她有些怨愤的看向温玉珠。一定是温玉珠刚才盛汤时看见了什么,不然她怎么追着江归去了卫生间?江归回来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江归补充了一句,“姐,别说不小心弄伤了。你知道,你骗不了我的。”
一阵沉默过后,江妮脸上的笑意接续上了,“是啊。我弟弟是有名的天才,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你。”
“到底怎么回事?”
江归攥着玻璃杯,手指和杯壁接触的边缘,微微发白。江妮拢着脖颈,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眼泪瞬间涌出。“你姐夫!你姐夫干的。”
江归的起伏不定的心口平静下来,只是脸色愈发难堪,“你从结婚后,就再没回过家了。是因为他吧?因为他经常打的你遍体鳞伤,你不敢回家。”
“你?”
江妮眼中现出一丝恐惧,“你怎么知道?”
“猜的。”
江归嘴角向一侧勾起,“周佑君很聪明啊,打人不打脸,让你还能出来见人,让你还能去上班。”
“你怎么猜到的?”
江妮眼角的泪瞬间滚落。恐惧,对未知的恐惧。江妮不能把江归的猜测,归咎于天才这个原因。他就像完全看见周佑君打她一样,分毫不差。江妮嫁给周佑君六年,挨了六年的打。有时候挨打了,实在爬不起来去上班,她就请病假。单位上的人来看她,她的脸上白白净净,毫无破绽。这时,周佑君就会在一旁伺候她吃饭,和学校的领导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江妮就是身体不太好。耽误工作了。”
可是江妮养好伤后,周佑君该动手时,一点儿也不会心软。看着姐姐惊恐无助的样子,江归心疼的就像被人揉进去一把玻璃渣,血水顺着一个个小洞汩汩冒出。他想伸手掏手帕,给江妮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完全僵在桌上,没有挪动的力气。